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靛儿穿着水红色衫子,推窗去看雪,惊喜的回头道:“公主,雪好大好大。”

这是北宛入冬来的第一场雪。

宫里也常下雪,梨花杨花似得洒洒洋洋,山石草木宫殿笼上一层浅浅的白,偶然下的大了,宫人们会在院子里扫雪,把残雪堆个雪人儿,也有趣味的,积了梅花上的雪,储在罐中当泡茶水。

冷风灌进暖馨室内,吹进片片雪花融进屋里,迅速消逝成一滴水珠。

我停下笔:“出去看看。”

靛儿兴奋之至:“庭里都堆了白,明早不知能有多厚的雪,听燕儿她们说,日月城的雪常能深过膝盖,那可如何走路诶。”

“明日一早你就知晓了。”靛儿为我披上狐裘,戴上风帽,又塞入一个手炉:“公主,我们出去看看北宛的雪。”

她兴冲冲的穿好衣裳,又拎了一盏玻璃小灯,雀跃的为我开门。

推门而出,冷冽扑面而来,风挟裹着雪,纷纷的拍打在身上。

庭里已是霜白地面,踩上去吱吱作响的厚重,彤云密布的阴沉苍穹呼号着刮起凛冽的风,拍打着空庭的枝桠树干,发出凄切的哗响,漫天雪花大如席,沉甸甸的扑在天地间。

身处这浩瀚的白间,只见纷纷扰扰的银莹扑眼,不见前往,亦不见后来,不觉寒冷,只觉敬畏。

南国的雪是寂静的,缠绵的,而北地的雪,它活着,活的理直气壮,在这片属于它们的领地上,人,都是寄居者。

我和靛儿踩在簌簌的雪上,留下两行歪歪斜斜的脚印,回身望去,身后的脚印已被飘雪掩住。

它吞没人声,连脚步声都剥夺而去,它在冬日冠冕为王,以风为仪仗,让万物都在脚下匍匐,胆战心惊的为它奏乐。

我和靛儿沉默的在雪里漫步,墙外一阵香气隔墙飘散而来。

是羊肉的香气,在大锅里煮上数十个小时,酥烂开口肉香异常,沿街叫卖,佐以烈酒,是北宛城巷里最多的吃食。

靛儿望我一眼,我心领神会:“从西南角门出去,我在门口等你。”

仿佛又回到我快乐的少女时光,和宫人偷偷溜出宫去,在大相国寺看戏,被母妃知晓了,用板子打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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