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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朝泠起身,说要换件衣裳,来传旨的内侍还算客气,只提醒他动作快一些,去了外头等。

东宫派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低声禀道:“定王爷也在陛下处,方才私下派了人来让奴婢给殿下您带话,说现下无论事情是谁做的,都只能推给恪王,他已经将恪王的身世告诉了陛下,陛下命了内侍院私下去查了,在查清楚真相之前,陛下会找由头禁足恪王,定王爷还提醒殿下您,别再掺和恪王的事情,您必须自保。”

廖直闻言也赶紧提醒谢朝泠:“殿下,您就听定王爷的吧,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去了陛下面前,您就按着定王爷说的,将事情都推给恪王吧,您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谢朝泠闭了闭眼,淡下声音:“走吧。”

御书房中,乾明帝神色一时一个样分外阴沉,朝政大事甚至皇太子可能通敌叛国之事虽让他气怒,但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听闻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或许是野种,这样的奇耻大辱已经不只是叫他难堪,更让他头一次有了大开杀戒的念头。

若非谢奉玨在旁不停规劝,他这会儿已经派人去恪王府提人了。

谢朝泠进来,先规规矩矩请了安,乾明帝看到他,勉强压下怒意将心思拉回,依旧是没好气,那几份供词扔过去,让他自己看。

谢朝泠看完便跪了地,镇定解释:“不是儿臣做的,儿臣不认识更没见过那些西戎人,李桓自去兵部当差后因对儿臣有怨言,已久不与儿臣来往,儿臣更不会叫他做这样的事,而且做这种事对儿臣全无好处,儿臣身为大梁皇太子,有何理由通敌?”

他神色从容、不慌不乱,看那几份供词的表情也像在看什么十分荒唐的东西,并不似装出来的。乾明帝按捺着气怒,问他:“那你说李桓又为何要做这事?为何要污蔑你?他因何事对你有怨言?”

谢朝泠垂了眼,低下声音:“当日李桓被人囚禁被割了耳朵和手指脚趾,并非是山贼所为,是儿臣想插手东山营之事故意编出来的,好让东山营有借口出兵剿匪,趁机铲除异己,这事儿臣做过不敢再欺瞒父皇。”

“李桓他……其实是被恪王抓走了,恪王因与他有私怨,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为泄愤,儿臣为了一己私欲,想要借题发挥,摁着李桓不让他伸冤,他因而恨上了儿臣。”

“你——!”乾明帝气极,“你怎能如此肆意妄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大的?你做这些时可还记得你自己的身份?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儿臣错了,儿臣真的知错了,”谢朝泠一句不敢辩驳,“这事确实是因儿臣而起,儿臣愚笨,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弄出这样严重的后果,可通敌之事,儿臣当真是冤枉的,儿臣就算有一千一万个胆子,也绝不敢通敌叛国,父皇明鉴!”

“你不敢?!你当初做那些事的时候怎就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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