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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明帝的神情依旧难看,当下给一众太医下了死令,无论如何也要将谢朝渊救回来,否则所有人提头来见,众太医战战兢兢应下。
乾明帝没在这偏殿多待,转身又回去亲自审问人去了,谢朝泠独自留下。
一众太医都去了外头商议治人的法子,除了几个恪王府的下人没有别的人在,谢朝泠走上前,停步在床榻边,不出声地看着床上紧闭双眼、仿佛已无生气的谢朝渊。
在他印象里,他好似从未看过这样的谢朝渊,大多数时候,这小混蛋脸上要么挂着玩世不恭的笑,要么冷冰冰的阴着脸生气,但都不会像这样,脆弱得仿佛随时可能丢了性命。
毒酒是冲着他来的,行刺的刀也是冲着他来的,本应躺在这里的人是他。
谢朝泠狠狠闭眼,半晌才又缓缓睁开。
身后传来轮椅转动的声响,谢奉玨上前来,皱眉看了片刻床上一动不动的谢朝渊:“……这小子。”
谢朝泠低下声音:“皇叔,他是因为我才这样。”
“他运气不好而已。”
谢奉玨说罢又摇了摇头:“算了,就当是吧。”
谢奉玨离开,谢朝泠又独自站了片刻。
直到身旁一直没吭声始终低着头的王让小声与他道:“太子殿下,殿下现下这样,您多心疼心疼他吧。”
谢朝泠侧目瞥他一眼,一句话未说,转身而去。
谢朝泠出来时,乾明帝正在外头亲自审问内侍院和尚膳处的一众管事太监,但问了一圈,谁都说不清那行刺谢朝泠的小太监到底是打哪里冒出来的,偏他就混进了太后的寿宴里,还当众毒害了谢朝渊。
禁卫军的人正要将那已经死透的刺客抬下去,谢朝泠走过去看了一眼,平平无奇的一个小太监,看着约莫只有十四五岁,这么个不起眼的刺客想要揪出他幕后之人,确实难办,如果还留着活口倒还好些。
想到什么,谢朝泠眉头狠狠一跳。
他转头与乾明帝道:“父皇,不单是今夜进出过寿宴的人,叫别宫里的宫人都来认一遍吧,兴许有人见过这刺客。”
乾明帝臭着脸将事情吩咐下去,他老人家实在气得太狠,头疾症又要犯了,先回去了寝殿歇息,让了谢朝泠留下来盯着之后的事。
这北海别宫里伺候的宫人也有好几千,排着队来认尸只怕到明早都认不完,谢朝泠没指望今夜就能将事情解决,叮嘱了廖直留这里协助这些禁军办案,又回去了偏殿。
谢朝渊依旧未醒,太医说他不宜挪动地方,便暂且安置在此处不动。
谢朝泠吩咐王让等人:“你们去门口守着吧,有什么事孤再叫你们。”
人走之后,谢朝泠在床边坐下,握住了谢朝渊一只手,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头微松,逐渐压下了那些不定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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