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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隐舟回看咫尺之间的这张面孔,同样挑起一丝笑:“不是少将军威胁我来的吗?”
麋照被呛得有些说不出话。
他威胁是威胁了。
可你妥协得也太随便了啊!
他本以为这人起码会要求以一纸盟书或一座城池、一道防线换此药方,却万没料到对方来得干脆利落,行动起来更是理所当然。
事出反常必定有妖,他不信眼前这人如此软弱不济,心头积聚的疑云越来越深,目光反复在他脸上逡巡着。
而李隐舟长眉舒展,神情淡淡,又闲聊般地补了一句:“将军的天职是上阵杀人,医者的天职是救死扶伤,何况太子不过十四少年,恐怕连沙场都没上过,算不上我的敌人。”
麋照可不信这话,眼神愈显刁钻:“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休想在蜀地耍什么花招,否则我便让你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这赤/裸/裸嚣张的敌意,倒像极了早些年凌统张牙舞爪的模样,李隐舟念头一动,眼神忽然有趣起来。
“啊!!!”
空阔的庭院中,忽然响起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
闻讯而来的士兵咔哒咔哒站了两行,挤着脑袋关切地往前一探,却只见自家少主脸色刷白、鼻侧不住地抽动,眼神骇得杀人一般。
而那李先生却是目光从容地回首,在擦身的瞬间从小将军身上取走了什么。
见一众围观群众已露出好奇的目光,麋照将牙一龇,凶狠地嘁了一声,咆哮道——
“看什么看,滚!”
……
收拾完不尊老的熊孩子,李隐舟连日来不太愉快的心情终于发泄出来,踏着轻松的步伐迈入寝殿。
殿门守着个身量颀长的瘦削少年,同样十七上下的年纪,已比咋咋呼呼的麋照沉静许多。
刘禅连日低热不醒,而蜀一直紧锣密鼓地准备鸣兵,分/身乏术的诸葛亮令养子诸葛乔亲自侍奉,也算全了两代君臣的美意。
诸葛乔是诸葛瑾的亲子。
当初诸葛瑾送子入蜀,一为弥补弟弟膝下无子的遗憾,二来也是为了表明自己联盟友好的决心,果决如孙权都舍不得送子为质,而诸葛瑾却一人默默地坚持着,自始至终。
尽管联刘抗曹看上去已经是个不可能的笑话。
白衣奇袭的硝烟未散,曾经的盟约早已浸透了鲜血,谁能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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