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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默然看他一眼。
风骤惊起,吹闭窗格,寒鸦骤地飞起,落下茫茫一片黑色的羽毛。
次日,一个惊人的消息传遍江东。
——孙权病了。
就连他一贯很信任的那位李先生都称不能解,孙氏迫不得已,以千金的报酬广召民间有能之士前来解病。
一时间,人言沸沸。
“这讨虏将军年不过二十,年纪轻轻,尊生惯养,怎么就病了呢?”
“道士说是豪族的冤魂索命呢,看来果真是其所为。”
“我看不然,听闻北原曹公竟赢了袁绍,他怕是给吓出病了吧!”
……
渔人、商贾和穷而失意的路人
挨在一块七嘴八舌地猜度着头顶的风吹草动,日头一晃又升了片刻,暑气很快洇湿了衣衫,话头嚼到索然无味,聚拢的人群在夏风里一吹便又散了。
于是露出那方布告的牌。
无人时刻,一双手揭了上去。
随之传来压低一声惊呼:“子瑜,你什么时候会了医术?”
揭下布告的青年俊朗年轻,粗衣麻布不掩满腹华章,凭风卷了满身,捏着手中薄薄的布告,唇畔勾起微笑:“瑾不会治病,但可治心。”
身旁之人缄默片刻,叹道:“世事复杂,既已决心躬耕田野隐于市集,不如索性效仿令弟躲起来算了,人心莫测,小心啊诸葛兄。”
诸葛瑾仰面而望天,神色明晦不定,粗糙的黄纸夹在指尖簌簌被风吹卷。半响,方道:“去看看也罢。”
两人当即拜访将军府。
递了名帖,于门口的石狮子下立了片刻,便被仆从领了进去。
接见他们的却是个温驯清秀的青年。
青年端坐案前,垂着眼帘一点点挑拣眼前的药材,拿着个小铜秤仔细端量。
细致沉静,一丝不苟。
夏意在静悄的屋子里沉了一沉,落在地上潋滟成满地寂寂的金光,青年修长的身姿勾勒在深深倒影中,眉目便看不大清。
诸葛瑾心中道一声果然。
与朋友点头示意,独自走了上去:“君可是那位妙手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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