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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灭之后, 更见清辉。
孙权亦偏头,冷淡地瞥李隐舟一眼。
对方却只坦荡地回视他,眼里既无拒绝也无否定。
身为主公,决策
不当被部下的情绪影响,行事更不应该被人辖制。
孙权应该比他更明白这个道理。
果然,他只蜻蜓点水地从他身上掠过了目光,并不回答,反冷冷回问凌操的话——
“这里有谁不是我的人吗?”
凌操雪亮而冰冷的眼眸微微地一狭。
枪尖一挑,收回臂下。
他收起淡淡的怒意,踢开衣袍往前走了两步,撩开帘子时驻足片刻,才回首向李隐舟道:“我的儿子会贴身保护先生。”
李隐舟颔首以答:“多谢。”
凌操走后,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松弛下来。
张昭疲倦地揉一揉耳穴,对周瑜道:“公瑾与子敬星夜奔来,暂且先修整吧。”
周瑜淡淡地垂着眼睫,眸下浅浅摇曳的影如玉上的瑕,眼神透出一瞬的黯淡。
也仅仅是一瞬。
他闭上眼,将一切心思敛于眉下,半响,方睁眼看向李隐舟。
“谎称主公骤病,必有敌营的探子会来刺探,你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言说吗?”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里唯一知情且可以断言疾病的唯有李隐舟。
周瑜的意思是让他散播这个谎言。
闻言,孙权蹙眉思量片刻,喉咙一滚刚想开口,被李隐舟以一个眼神阻止。
和对孙权的试探不同,周瑜对他的杀意是真切的。并非出于私怨,而仅仅因为作为一个出现在大营里的新面孔,他的确是最不可信、最危险的人物。
他回视着周瑜细雪般冷而轻的眼神,语气亦凝了薄薄冰霜:“主公病重,危在旦夕。”
张昭若有所思地瞧着他:“以弱示人,不惧怕对方趁势攻击吗?”
李隐舟摇头:“要瞒一百天,说只是轻伤反而不合常理,何况曹营必然知晓事情的始末,假若察觉出这是个谎言,反而会看破诸公的计策。以曹营的心计,以弱示人不仅不会露出破绽,反会令他们生出怀疑,不敢轻易来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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