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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城池投诚大半,豫州城池几乎全部投诚,四国合纵已在?中?原连成一片。就连益州的许多城池,虽有秦巴山脉同中?原相隔,但依旧有些蠢蠢欲动。
唯有守着巴东建平的孟定山,依旧笃信益州公会归来,执行着益州公军令,和夷陵打得是不可开交。
张知隐勒马军前,直直望着孟定山:“现在?,令你?的军队撤兵,同建平太守仔细商议,是否投诚。”
孟定山并未避让:“知隐,我?只遵益州军令。你?所?言所?述,同我?收到的军令没有半分关系。”
“况且……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同我?说?话?是益州的小侯爷,还是楚国的新任将军?”
“愚蠢!”张知隐怒道,“四国合纵既成,益州主公被擒,大势已然明朗,你?休要还执迷不悟!”
孟定山不语。
他?的目光落在?张知隐面庞上。
江风萧瑟,张知隐耳后、颈侧落下不少?碎发,细草绒一般摇摆不止。
去年冬日,张知隐在?明面上摆迷阵、设伏兵,孟定山暗地里蓄精锐、待时机,二?人精妙配合,大破夷陵。
谁知数月过去,夷陵再会,竟然分属不同阵营,相对而立。
孟家世代为益州江阳侯府上家将,孟定山自小便贴身跟着张知隐,他?长?知隐四岁,二?人一道长?大,平日里张知隐的饮食起居更是全权交给?了他?。
张知隐要习武,他?便日日陪着晨起训练;张知隐爱习兵法,他?便堆了沙盘要张知隐演戏,习过后复而又?堆出新的沙盘,不厌其烦;后来张知隐崇敬常歌,想要从戎,侯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劝了个遍都劝不住,江阳侯拍着他?的肩膀说?,“定山,知隐是个倔脾气?,我?老了,劝是劝不动了,他?要从戎……你?便……陪他?去吧。”
张知隐擅谋,又?效仿常歌,不爱着甲,孟定山便身着重甲,愿为他?冲锋,做前阵大将,让他?安于后方运筹。二?人配合,张知隐步步高升,从养尊处优的张小侯爷成为了辅国将军。孟定山也亦步亦趋,从小小的侯府家将,成长?为益州平南将军。
只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与张知隐相对而立。
今日张知隐又?未着甲,甚至连轻甲、皮甲都未穿,只一身玄色深衣。素日里他?的起居都是孟定山照拂,这几日定山不在?身侧,张知隐腰带叠乱,交领更是整得乱七八糟,鼓了几个大包。
以往的张小侯爷,是最讲仪容礼节的。
长?命刀缓缓收回,孟定山低声道:“知隐,你?这几日受苦了。如今益州公被抓,不会再有人要杀你?了,你?……且回益州吧。”
张知隐拧着眉,看了他?许久,似是不解孟定山何出此言。他?反问道:“倘若过几日,便没了益州呢?定山,四处都在?投诚,你?何必如此顽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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