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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小小, 十几套衣裳,看?制式,俱是祝氏公族王子所?着。
祝展便稍稍敛了手。
油丝渐细,最终转做断线的珠子一般, 整个香勺的油都倒得干净。
祝政轻轻搁下香勺:“冀州公,打算什么时候拿洛阳?”
前几日,冀州大?军已过平阳,从距离来看?, 本该是冀州军最先到达长安,可连最远的吴国军队都到了,冀州军却迟迟未到,一日之后,方才到了小半兵力。
常歌一见冀州主力屯兵洛阳, 虽皱眉半晌,但最终并未多说什么。想来他是顾忌冀州公乃祝政从伯, 即使屯兵关紧的洛阳,也当不会有二心。
洛阳这个地方,既能西出长安,又能东临豫州,南下便是楚国,过新城便是益州,此?地若是一拿,中原六雄,哪个都过不安生。
大?周武王将洛阳这个地方分予丞相辈出的朱家,正是看?中了朱家朝堂势力虽盛,却甚少?涉及军事,给他个战略要地,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另一方面,洛阳丰饶非常,反会安了朱家的心。
冀州公低头一笑:“政儿说什么顽笑,我拿洛阳又有何用。”
祝政道?:“长安宫变,洛侯被擒,他的封地洛阳正是空虚。”
冀州公只笑,并未多言。
祝政面着倒数第二排最正中的牌位,开始燃香。香雾缭绕,祝政将手中的三柱香举至牌位前——竟是大?周文王祝政的牌位。
属于他自己的,四年前“驾崩”后的牌位。
他将香尾稍稍落入香灰之中,淡声道?:“四年前,大?周宫变,我一直多有不解。司徒太宰自幼教引于我、看?重?于我,即使意见不和,为?何忽然对我赶尽杀绝。直至今日我才明白,老?师并非是要杀我,不过是明面上将我‘杀’了,这才一了百了,彻底杜了旁人杀我。”
祝政略微侧脸,冰霜似的面容冷漠异常:“展从伯,您说,我说的对么。”
冀州公只当没听到这句,抬手轻巧抚过最末一排,叠放的整齐的衣裳:“这是宁儿的衣裳,他没的时候,不过六岁。这是谦儿的、信儿的……”
他如数家珍般,将最末一排衣物的主人一个一个点出来。这些衣衫,全是宫变那日,夭折的祝氏子孙的衣裳。
有的衣裳一看?便是幼童所?穿,尺寸过小,冀州公一只手都能覆住大?半。
冀州公口中还在絮絮念着,祝政忽然沉声,怒火隐隐:“够了。”
那股子怒火有如蕴藏在潭底一般,祝政面色仍旧沉静,玄色素纹衣裳重?重?铺开,端端坐着,只有眼睫轻颤了一下。
他强抑着自己的音色:“你要夺权,杀我便罢,为?何要杀尽祝氏子孙。”
冀州公自鼻中轻巧地嗤了一声,好似讥讽。
“不仅如此?……狼胥骑何辜,常川何辜!”
冀州公抬手,拢了拢梳得一丝不苟的乌发?:“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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