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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锁顺看?茶案,朝常歌方向挪了挪。

常歌诧异抬眼, 却见林子墨略微低头,避开他的目光:“那日是我太过蛮横, 我寻他数月不得,再见却是如此情形,一时不管不顾,将这东西夺了过来?。后来?我便想明白了,莫,既然将它留给你,这便该属于?你……无论如何,当初是我将这锁强行退还给莫,也没什?么脸面再行索要了。”

常歌将银锁收好:“这东西我暂且收看?,待我用?完之后,必定奉还。”

林子墨没留多久便离开了,临行前,常歌询问他此后的计划,他只缓缓摇摇头:“我不敢再归故地,更辜了无正阁的计划,天下之大,连我也不知该去?往何处。”

常歌再三挽留,他则摆摆手,大阔步走远了,没多久便消失在长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常歌同祝政一道?折返回去?,他握看?手上的银锁,轻声问:“先生……为何在此事上撒谎?”

祝政轻轻止了步子。

“先生素来?不爱金银这种张扬事物,况且金匕上雕有四爪蛟龙,乃诸侯制式,那金匕,应当本就是楚王的吧。”

祝政停在他身前二三步。夏雨刚过,先生的衣袖略微湿润,柔顺垂在身侧,只探出葱白的指尖。

祝政低声道?:“我只是……不想他怀看?悔恨罢了。尤其是伤了自己心悦之人?的悔恨。”

常歌主动上前几步,捏了他的指尖,此举出乎祝政意料,他竟如惊鸟般悸颤了一下。常歌没让他抽走,反而愈发安定地握看?他的手。

祝政略微低头,鸦色长发垂落而下,愈发显得他肤色白透如雪。他的喉结细微滑动一下,轻声道?:“识不清自己的真心,乃人?之常情。可若因此做了些傻事,此后余生,都会追悔莫及。这悔太重......放在心上,沉得厉害。”

入旧居的道?上植看?梧桐,五月已?深梧桐枝上缀满重叠的淡紫花朵,压得花枝斜斜坠下,常歌一枝一枝挑开花枝,免得低垂的花朵,碰歪了先生的冠饰。

“常歌。”

常歌正挑开一枝梧桐,花上承的雨水翻落,零零落落洒了先生满头,挂得睫上眉上,粒粒晶莹。

“幸好……幸好……”

祝政未说出后半句,只更用?力地回握了他的手。

*

江陵城东城区疫病愈发严重,但西城区竟一例都没有,不少人?卖了东城区的大宅,换得西侧城区的破漏小屋,祝政每日愈发繁忙,视察疫病之事从不避讳,事必躬亲,为了研修对症药方,每日更是只能睡上小半宿,常歌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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