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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犹如俯瞰一只?丑陋的井底之蛙:“正是因为你一字都?未吐,常歌反而更会生疑!一口否认,还不如虚虚实实推给他人,这道理,你不懂么?”
他话未落音,司徒玟脸色一白,瞬间冷汗冒出,大汗淋漓。他死死揪住心口,看了眼虎口上的银针,又指着白苏子,艰难道:“你……你给我刺的什么?!”
白苏子平和道:“刚刚不是说过了么?您身中的,是淬花毒。且已中毒月余。”
“你……你!”
司徒玟气?极,他忽然想起什么,将衣襟猛地一拉,心口处三个黑色针孔,赫然在目。这是他被幼清抓住那日,所中的三根银针的痕迹。[1]
银针太细,他下了大狱都?没人发现?他业已中针,还是他醒来时,自己?拔去的。
司徒玟恍然大悟:“你们,你们早已想杀我灭口!”
“你出手?伤了常歌,难道想不到?这后果么?”白苏子细声道,“‘襄阳围而不攻,常歌擒而不伤’,这话,你是听到?大江里去了?”
他低头一笑:“你倒也乖巧。我每日送来的药物,你还以?为是补体?健气?药物,居然一滴不漏,尽数喝下。那些汤药,不过是压制血气?,让你无法察觉身中剧毒罢了。刚刚虎口让你醒来那一针,是用来打通血脉,让毒血攻心的。”
“姓白的!你——”司徒玟气?急,竟长喷一口黑血。
白苏子蹲下身子,凑在他身边,低声道:“我不姓白,更不叫白苏子。称这个名字,不过是我杀的第一个人,血溅在药案上,染红了一片白苏子。那个人……走的可比你痛苦多了,我一根一根地挑经,看着他一点一点去死,到?最后一口气?,他都?在骂我呢。”[1]
白苏子后退一步,谦和欠了欠身子:“司徒大将军,一路,走好。”
大狱里,忽然响起了绵久的嚎叫声。
司徒玟猛地在地上打滚,不住地抓挠自己?,嘴里连句成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也不知折腾了多久,最终司徒玟一头拱进地上的稻草中,七窍全出了黑血,彻底没了动静。
白苏子盯着他彻底死透,方才出了牢房。
大狱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附近牢房本该都?是空的,此刻最里侧一间牢房里,忽然闪出个人。
刘肃清缩着身子,紧紧抱着怀里的食盒,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孙太守死都?不肯见?李守义?,他只?是受了李守义?的委托,来送些吃的,只?是大狱他来得实在太少,不知不觉迷了路,走到?偏门牢房之处,谁知阴差阳错之下,居然得知这么大一串消息。
——常歌居然真的是那位“常歌”,白苏子竟然是魏军奸细,而且据司徒玟话里话外之意,先生应是……大周天子,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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