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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歌再度站稳之时,脚下的城墙犹如恸哭般颤动。
“将军,你没事吧!”
常歌这才看清楚出手助他之人。
幼清正收回手上的掣电鞭,方才一时情急,常歌来不及跃开,他更来不及飞身扑救,只得以软鞭绕上常歌腰部,巧力一带,将他整个卷了过来。
幼清急着要说话,常歌却轻声制止,带着他躲至城楼侧后方,这里有城楼主体做遮蔽,勉强还算安全,常歌警惕着四周,快速道:“这里太危险,言简意赅。”
于是幼清将这边的情况挑重点说了个清楚。
他本是奉常歌命,告知李守义固守城门一个时辰,之后常歌会按计划出阵,吸引魏军中军注意力。没想到他传完令没多久,魏军忽然开始投流火玉碎攻城。
至此李守义仍在固守城门,还拨了小部分士兵疏散城门和城墙附近的百姓,谁知魏军见襄阳城守卫军阵脚大乱,开始击鼓喊话,想逼迫李守义弃城投降。
对方百般巧言,百般辱骂,李守义当然明白这是擒贼先擒王之计,想要诱他出城,于是充耳不闻、闭门不出。
“直到对方高喊,如若他一人出城,当下便停了这流火玉碎的攻势……”
常歌闻言,当即侧脸叹气:“糊涂!”
“是……李将军以为魏军是信义之人,以为一人牺牲,可以换得襄阳百姓安宁,于是单枪匹马出城迎战,流火玉碎也确实停了一阵,但当李都尉出了城门,敌军以多欺少,摆了个古怪大阵,李都尉居然被那阵迷得毫无方向——之后,那火石车就又开始投火石攻城了!我一看形势不妙,赶忙折返回去想通知将军,没想到恰巧碰上了将军!”
“迷阵?”
幼清朝城外一指:“便是那个大阵,我数了数,约莫有十万大军。”
常歌揉了揉眉心,只觉头疼欲裂。
这之后不用幼清说,他也能猜测到,守城大将入阵,要么人头祭旗、要么上柱要挟,要么二者都来一遭,总之凶多吉少。
常歌道:“你将我的黑马牵来,我去前线看看。”
“将军难道要去救那李都尉?!”幼清惊呼:“当前城门已毁大半,守城将士不足千人,将军此时再孤军深入,岂不是中了敌方圈套!将军要李都尉固守不出,他阵前抗命,没了便没了,可现下,不能再没了将军!”
常歌冷冷看他一眼,幼清自觉闭了嘴。
常歌:“他军前抗令是军前抗令,抛弃袍泽是抛弃袍泽。他就是蠢到丢城失地,那也得拉回来再行论罪。何况现在,魏军兵临城下,你以为,救的是他一个李守义么?现在出城应战,拖住大魏中军,抢的是时间,救的,是整个襄阳城!”
幼清小声咕哝:“……襄阳城,襄阳城都要被火石砸成筛子了……我看还不如……”
他没敢在常歌面前说出撤退或者弃城。
他们靠着的城楼被撼动得可怕,烈火已经啃完了城墙的骨架,好似下一刻,整个城门楼就要轰塌。
常歌微微后仰,靠在阴影里,他难得肩背松弛了些许,眼神飘向城内。
城内,跑满了拖家带口的人,但更多的人早已弃了逃跑,搂着妻儿家小缩在院内、墙下,城中本是哭声喊声连天,万民之声却被流火玉碎攻城之声吃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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