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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达鲁”,肯定有问题。祝政想。

常歌心烦意乱,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确实梦见了心上人,还赠了心上人一块老宝贝的酪糖,连他接没接都没看到就醒了。

见常歌眉眼躲闪,祝政反而越发认真盯他的眼睛:“将军不肯看我,便是说中了。”

常歌活跟证明似的,立即抬头瞪了他一眼,瞪完却又心虚低了头。

常歌心情看起来不错。

平日祝政若敢如此顽笑,早被怒目警告了。祝政趁他心情好,再进一步:“梦里可有什么非礼之举?”

常歌竟被问住,一时愣神,眉尖轻皱,真的开始思索昨日梦里有无不妥之处。

他先是梦着舅父帐里的甜酒,还有娘亲带着去打大鹰,以及狼王达鲁……难道他拿先生当娘亲,胡言乱语了?

想来也是够害臊的,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能梦见缠着娘亲的稚气之事。

常歌把自己想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更让祝政觉得这个达鲁是真有问题。这名字听着不像汉名,说不定是常歌在北境时遇见的什么人……

他忽然有些庆幸常歌在北境没待上几年就回长安入了太学,此后日日常伴身边,管他什么达鲁格鲁皮鲁,此后常歌也没见过。

常歌思来索去,最终还是红着耳朵坦诚:“我梦到西灵的大鹰。”

达鲁是大鹰?

祝政打算回头问问景云,他也是西灵人,会些西灵话。

常歌声音低了下去:“今年冬天可真冷啊,草原上一定更冷吧,说不定矮草间已经结上了冰碴,连羊群都不爱吃了。”

“……我梦到北境,梦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梦到我们一同在舅父帐里暖和,梦到你来的那天冬天,冀州公千里迢迢送来的苏尼特羊,可真是好吃,几里地外都蹿着香……”[1]

祝政被他逗出浅笑。

“现在记着香了。不知道谁,要杀时抱着羊哭了好几场,死都不撒手。”

常歌耳朵有些发烧,假装没听到。

“你若是想回去,抽空我们一起去一趟西灵。”

“西灵……”提到这两个字,常歌忽而黯然笑了,“算了吧,我也只是一提。又冷又苦的日子,我还念它做什么呢。”

他转开了脸,被下探出几缕鸦羽,他心中烦躁,便逆着鸦羽抚摸,而后又顺着方向理端正,反复多次,反而越理心思越乱。

祝政离开了几步,很快又折返回来:“常歌,过来。”

常歌回身,见他手中捏着檀木梳,笑道:“怎么,先生还会这手艺?我没有那么讲究的,随便一拢,发带一系就好。”

说完他信手扯散发带,也不知怎么随便拢了几下,又胡乱绑上去了。前后都落了许多凌乱碎发,居然不显颓唐,反而有些洒脱不羁之感。

“他人青丝,不会便罢了,为将军束发,必须要会。”

祝政将他拉到自己身前,背对而坐,拆开他的发带,温言道:“痛了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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