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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的,这是拜司空大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拜楚王呢。
不过这车里的,居然就是楚国司空大人。
数日间,白苏子已听数人谈及他三次。
第一次,是常歌拒绝留他在身边,称他若有难,可以到归心旧居找这位“司空大人”,当时幼清提了一句,说先生位列百官之首,和现任楚王一道,为先王扶梓宫。
当时常歌说他面冷心善,幼清并不认同。
第二次,则是襄阳瓮城,襄阳守军怀疑常歌目的,幼清情急之下假称有“司空大人”手书,一时竟制住场面。
第三次,常歌未带符节,夏天罗提到会呈简报,请示的也是这位“司空大人”。
不仅如此,他潜伏官署这几日,听多人提到这位司空大人。只是所有人并不称其官职,而是尊称为“先生”。
就连看着四十多的孙太守都一口一个先生,这“先生”的年龄究竟得多大?
正想着,车帘微卷,来人先探出了个华贵的墨蓝袖子。
白苏子瞟了一眼,年纪倒是不大,可全身锦缎,显然是个纨绔。
只见这位墨蓝衣衫之人一下车,对着孙太守,居然抬脚,当胸就是一窝心脚。
孙太守活跟一滩烂泥一样,捂着心瘫在了地上,疼得直哎唷。
四周府兵连看都不敢抬头看,何况是扶。
墨蓝锦衣之人冷着脸:“襄阳城破,折我六万军士,十万民众!战场拉拉扯扯至数里之外,魏军集我民众人头,高高挂在瞭望楼上——你这太守干的好啊!孙廉!”
孙太守在地上滚了半天,刚缓过口气,赶忙爬了过来,也不敢抓来人的下摆,只连连叩头道:“陆大人息怒,陆大人息怒!襄阳城破,此事有隐,此事只因——”
听他唤陆大人,白苏子才明白过来,此人并非楚国司空,而应当是楚国散骑常侍陆阵云。
散骑常侍这个职位,虽仅为正三品,但他随侍楚王身侧,上可通达楚王、下可规谏百官,时兼军政顾问,见之如见王面。
襄阳围困搞成这副德行,孙太守刚刚这一脚,挨得可一点也不冤。
“慢!”
陆阵云呵止道:“司空大人已至,有何隐情,你把舌头给我捋直了,待会儿进了官署,给我一字一句,慢慢说。”
“是,是!”
车内又是一阵响动,孙太守伏得毕恭毕敬,高着声音道:“恭迎司空大人!”
陆阵云显然被他这谄媚味儿冲着了,极不耐烦地瞟了一眼:“看清了再拜!”
孙太守这才抬头。
车前站着个沉静冷郁的少年,腰悬一杆形状奇特的广口小骨笛。他虽是中原人打扮,发上却结了不少小辫,连眉眼都有些北境少民之感。
这少年行礼道:“孙太守,吾乃景云。我家先生说,太守不必拘礼,起来正常回话即可。”
孙太守这才站起来,讪笑着拍着下摆的灰。
见他不再搞三叩九拜那一套,景云这才稍退一步,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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