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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串马蹄声渐近。

幼清人还没到,声音先至:“将军!你倒好,起来就走了,那老伯扯着我说了半天,我都要以死相逼他才肯放我来寻你……这……这是在干嘛?免礼免礼,平身平身。”

幼清勒马,看着白苏子哐哐磕头不停,赶忙占了个便宜。

“瞎闹什么。”常歌弹了下幼清的额头,回身道,“没什么,走了。”

幼清没走,朝常歌示意,地上的,还跪着呢。

白苏子被幼清占了个大便宜,但他为了维持流民小可怜伪装,拳头都要捏得稀碎了,愣是压着怒火没发作。

眼下,还是混进常歌身边要紧。

他上下打量一番幼清,十七八岁,自己看着应当和他年岁相去不远,立即心生一计,嚷嚷起来:“将军!他与我年岁相去无几,他能随侍在侧,我也可以!我还会行医,定能保得将军康健!”

意识清不清醒就另说。白苏子在心中冷笑道。

他这么一喊,倒是引得常歌回头。

黑纱轻移,常歌淡然解释:“幼清,不是我的随侍。我不会改主意的,你走吧。”

“将军!”

残雪被马蹄践得飞扬。

这次,无论是幼清还是常歌将军,谁都没再回头看他一眼。

*

越接近襄阳城,路上所见越是触目惊心。

最开始的异象,是冰河。

时值深冬,三九未过,向来不结冰的汉水,今年居然起了层薄冰。

眼下,这层极薄的冰层已被陡增的水流冲裂,无数冰碎随着江流而下——而那江水,不是澄澈之色,不是泥砂之色,是一种难言的红。

活像有人倾了半江的血水进去。

幼清看得有些发愣:“这水,为何是红色。”

常歌未答。

寒夜里,血腥气渐浓。

一路上叽叽喳喳如麻雀般的幼清也闭了嘴。

此处距离襄阳城,只有七里左右。

再往前行,两人都明白了江水异象的来源——战场居然连绵不绝,生生拉扯至城外数里!

乱尸横陈,断剑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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