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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路上,少君于地陵甬道口听闻需以你为饵引开魔将,便立时虚弱难立,踉跄着靠向了罗公子,罗公子见得伸手相扶,本王看见少君反手便抓伤了他的腕,以致于其腕上流出血,一直流到少君指间。”鬼王神色无波,语声亦不含起伏。“罗公子的血便是脱离血魔戒压制的‘钥匙’,可对?少君一早便知,并设法取得,此后一路隐藏实力,只为寻机杀了罗苍。”
魔界少君眸光闪了一下,而后便笑道:“此也不过是陛下你的推测而已,罗苍已死,他的血究竟是不是免受血魔戒压制的‘钥匙’,谁也无从得知了。”见面前身形纤长的女鬼王不焦不愠地颔首以应,魔界少君双眸微微眯起,转而道:“不过本少君此刻有些好奇。”
缓步行至女鬼王面前,魔界少君压低了声音靠近她轻声问了:“陛下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罗歙的呢?”
鬼王面色极淡,回道:“我等六人分两路行事,本王与孤尘仙君携少君逃往地下古陵之初时。”
“因何?”
“时孤尘仙君告知,其已然命锦屏灵藤探问过地上妖菌,古陵内两径择右而行一十次便可出城……当时城中凶险,少君伤重,理应是最想脱离城中压制逃往城外之人,但少君听闻后却好像完全忘记了自身凶险,反问我们为何要逃往城外。”
“哦!”魔界少君顿时一仰头,脸上浮现懊恼之色:“当时盘算着斗过几轮后汇合除去罗苍的机率更高……一时急切,忘了入戏了。”
鬼王语声宁淡:“少君不否认了么?”
魔界少君幽亮的双目转动起来,眉稍一挑,毫不吝啬地露出了一记深深的笑意。
以至于左颊上竟恍然凹出一个浅浅的酒窝来,顿生几分狡黠的可爱。
“鬼王大人指责罗歙隐藏自身之力,陛下又何尝不是?”酒窝愈深。魔界少君近在咫尺地俯视着面前的女鬼王:“月牙双斧、血色战戟、三棱长刃……若罗歙没有看错,陛下此前于古陵甬道中取出为战的那一把……可是东灵洲之地一度引人觊觎、挑起东灵皇室数代血雨腥风的人皇战戟?”
有意无意,气息拂近,魔界少君于她耳边道:“听闻持有人皇战戟者,除了初帝,无不是谋权篡位、杀良坑儒、屠城灭种、满身血债的千古罪人,其中有一女将,武艺奇高,姓夜,名鹘,更是极尽残忍狠毒之能事,曾将攻下之城内十岁以下的幼女尽数烹烤食尽,连我魔界耳闻都悚……”魔界少君目光极为幽深地看着她:“不知鬼王陛下醒来这五百年,可还记得自己生前是谁?又做过哪些事?”
面上温文之意倏然间消隐褪去,只余一派冰冷无温的肃杀之气、和周身隐隐透露出的一种极为强势无情的上位者威严。
鬼王沉目看着身侧的魔界少君,避阳纱轻扬拂动间极幽极缓道:“本王生前是什么人,本王自会查清,不必少君费心。”
“如若不是怕自己生前可能就是东灵洲史上最残暴狠毒的女将夜鹘这一身份曝露出来,陛下又因何要以鬼气一再遮挡手中的战戟?”魔界少君有感她周身愈来愈冰冷的阴寒之气,不远反近,以食指轻轻刮勾了一下她垂于身侧的一只手,轻言道:“但我是魔,不惧黑暗。”
鬼身无温,其手更如冰一般冷,但苍白纤细,皓腕如雪。魔界少君说完便顺着她的手往她遮于避阳纱下的手腕、手肘看去。
鬼王似是察觉了他的视线,眉间立时一蹙,冷如冰川极谷的阴寒鬼气中刹时闪烁起数道紫蓝色闪电,其间威力,应可开山裂地、破石移谷。“何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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