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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思饮食,身上有些乏,除此倒也无其他不好的地方』
说着扫了边上的巧月一眼,巧月低声道:
『我家姑娘素来有个择席的毛病,在王府里住的这些日子,晚上竟是都睡不很踏实的,想来若是回府里去好生歇养一阵便好了』
寒清目光一闪,站起来点点头,向外走了两步,回头又瞧了谢桥一眼,眼睛里竟透出几分笑意来:
『如此,我知道了,小丫头放心吧』
谢桥不禁长长松了口气,心说这寒大夫倒是个闻弦音而知雅意的机灵人,遂浅浅一笑道:
『如此有劳寒大夫跑这一趟了,巧月替我送寒大夫』
穆通跟着寒清出了侵香苑,停住脚步回头望了望里头,心里有几分依依不舍,寒清过来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
『瞧什么呢,魂儿都没了』
穆通脸一红,有些磕磕巴巴的道:
『没......没什么』
寒清岂有不知道他那点子心事的道理,微微叹口气道:
『立了秋,你就回南丰去吧,你本来是大师兄的弟子,早就该出师了,总跟着我在保和堂也没什么用处,还是尽早去担起你身上的担子是正经』
穆通一愣,低低叫了声师傅,却没说什么,知道师父说的不错,自己的确该回去了,父皇那里已然派人来了几次,父皇年事已高,且近年身体也不大好,膝下只有自己这么一个皇子,南丰国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一回国,就会有几场婚礼等着他。
联姻一向是新君登基,最直接有用拉拢各方势力巩固权力的法子,也是自己的宿命,他知道师傅这是在提醒他,早就已经没有选择自己喜欢的女子的权利,他的婚姻是平衡各方利益的工具,个人意愿并不重要,况且退一万步讲,即便他能按自己的心意娶妻,谢桥何尝会愿意嫁给他,穆通心里其实很清楚,在谢桥眼里,自己只是个逗弄着有趣的木头罢了,想到此,穆通不禁黯然,。
跟着师傅在廊间行走,刚到了前面岔路,便见掌府官正在那边候着,见着他们忙道:
『王爷有qíng』
寒清脚下微微一滞,回头略略扫了穆通一眼,跟着掌府官向竹影轩行去,心里不禁有几分疑惑,一路细细想这件事,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师兄的xing格她可以说非常清楚,并不是个对这些琐事上心的男人,尤其说白了,谢桥既不是他的妻,也不是他的妾,他这样着紧为那般。
寒清带着满腹的困惑进了竹影轩,历琮之一见她就问:
『如何?什么病?』
虽说还是和平常一样镇定,只是熟知他的寒清,却听出了话里明显的急切。寒清望着他沉吟半响,忽然就明白了,细想起来也并非不可能。
即使同为女子,寒清也觉得谢桥完全称得上是难得一见的佳人了,且两人前面还有那么一段yīn错阳差的事qíng,那时候她就记得,师兄对女扮男装的谢桥颇为喜爱,虽然那时候也许是出于一片爱才惜才之心,但是那时已经种下了因,此时这个果结的便顺理成章了。
今天是寒清第一次见到女子打扮的谢桥,也颇有惊艳之感,论姿色,也不能算倾国倾城,但氤氲周身的那股子韵味却难得,躺在那里,轻声细语的说话,整个人就似一株静静开放得兰花一般,清华其外,澹泊其中,优雅而高洁,引起师兄这样男人的中意,仿佛也是意料中事,连穆通不都开窍了吗,只是那丫头可聪明的紧呢。
想到此,寒清决定帮她一帮,斟酌言辞缓缓的道:
『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却也要悉心调养为上,这丫头素有旧疾,身子骨原就不怎么康健,听她的丫头说有择席的毛病,这一月上竟是没睡太好,加上白日里又要和王妃说话,必是劳神太过,不若让她家去养一阵,想来便无事了』
『择席?』
历琮之挑挑眉道:
『这是她亲口和你说的』
寒清一愣:
『她跟前的丫头说的』
历琮之倒是轻轻笑了:
『这丫头在我眼前弄鬼,可是算计差了,真打量我不知道她吗,在普济寺一住就是几个月也没见她择席,每日里好吃好睡的,怎的的到了我这镇南王府里,就添了这么个毛病,想来是那丫头想回家了,故此使了这么个托病之计吧』
寒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半响,历琮之才道:
『罢了,小丫头乖滑的很,过几日我便要去南丰,她家去也好些,等我回来再说其他事吧』
寒清不禁松了口气,却偷偷打量师兄两眼,听说谢桥早就定了亲事,还是京城里的宗室,真不知道师兄心里是怎么想的,即便瞧着可心,难不成还能qiáng抢过来吗。
突然想到谢宜岳,那个温雅温和的男人,其实是有些酸腐之气的,只是待人以诚,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君子,和以前见过的那些官场之人大相径庭。相处倒是异常舒服。
谢桥倒真没想到这次如此容易,只装了个病,就真的回了家,上了轿子还几疑是梦,掀开轿帘一角,望了望后面的镇南王府,长长的吐了口气,可算出来了,想到辞行时候玉兰淡淡有几分复杂的神色,谢桥不禁叹口气,真不知道自己怎的就搅合进这档子烂事里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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