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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也抹抹眼泪道:
『是啊!如今我们母女还能见上这一面,已经是造化了,来,起来让我仔细瞧瞧,这些年可是胖了瘦了』
谢杨氏笑道:
『胖了瘦了倒在其次,只是这一晃七八年,如今都老了是真的』
老太太白了一眼道:
『如今你娘我还好好的活着呢,你怎么敢说老,该打』
谢杨氏忙笑说:
『可是我说差了话,的确该打』
众人一阵笑,气氛才活络起来。老太太松开女儿的手,却向后看了看:
『我那外孙子外孙女呢,怎么不见』
二太太笑道:
『您和姑太太一见面,就跟发了洪水一样,那里还顾得上外孙子外孙女,都在这里候了半天了』
谢杨氏忙道:
『季琰、芷柔、快过来拜见你们的外祖母』
后面一对男女跪下磕头,老太太忙叫扶起来,却一手拉着一个,细细打量半响,点点头道:
『这一晃七八年,确与小时候不一样了,我都快认不出了』
扭身对谢桥道:
『三丫头快来见过你姑姑和哥哥姐姐,小时候你也见过,想来早就不记得了』
谢张氏早就知道三弟妹去后,母亲把三弟膝下的侄女接进京来抚养,听说甚为得宠。她仔细回忆了,旧年间见过的样子,眉眼都记不真了,只记得这个侄女,从小和个小病猫崽子一样虚弱瘦小,见天都是病着的,都说养不大,不知道怎么弟妹一去,这孩子倒康健起来了,心里十分讶异。
遂不等谢桥拜下去,就扶住她起来道:
『好了,好了』
拉着她的手到近前,从上到下的端详打量,又拉着自己的闺女瞧了瞧笑道:
『在四川的时候,各府里头的夫人们,都说我这丫头生的好,如今瞧见三丫头,我可不敢说了,真是好个模样,这是你姐姐,那是你哥哥,以后兄弟姊妹们在一起多亲近才是』
谢桥忙蹲身行礼。谢雅谢贤谢珠也分别过来见礼。
谢桥瞧着这位新来的表姐,不禁暗暗赞叹,姑姑刚才却太谦虚了,即便自己算长的不赖,可是和眼前这位表姐一比,也显得太过青涩了,所谓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chūn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正是说的这样的女子吧!
这杨芷柔家里并无其他姊妹相伴,乃是家中的独女,即便上有一个嫡亲的兄长,下有姨娘出的两个庶弟,闺中却也寂寞。况父亲官高爵显,地方上寻常官宦人家的女孩儿子多不能jiāo心,心里一直盼着有几个能说上私密话的姐妹。
记得小时候外祖母家里有几个女孩子,倒是盼着念着赶紧进京来的,可是这见着了,却不免有几分失望。
和自己年龄相若的两个,一个甚是冷淡,一个虽冲她笑了笑,说了几句话,却也不算多亲热。仿佛有些谨小慎微的,最小的一个,竟是连头都没怎么抬,只那位三姑娘虽和她没说什么,但是歪头瞧着她笑,倒是分外的大方和善,况且生的明眸皓齿,十分出色,心里不禁亲近了几分,也冲谢桥笑了笑。
老太太看在眼里,倒是放了些心。杨季琰给谢桥的印象也好,虽不如子谦宝树乃至秦思明俊美,却有一股子难得的伟岸男子气。想来他父亲是个带兵武将出身的缘故吧。
姑姑一家安置在了挨着临街西角门的清幽小院里暂住,倒是分外便利。老太太把抱月轩旁边的蕉棠院拨给了杨芷柔,早已打点的十分妥当,只等着一来搬进去就能住了。
话说自打芷柔表姐来了,谢桥倒是有了个亲密的伴,这杨芷柔和她的名字一样,是个最温柔随和的好xing子,且教导的极好,竟是琴棋书画都通的,那针线活计也极拿的出手,即便何妈妈看了都说好。
每日里两人陪着祖母吃了饭,或是去谢桥的抱月轩,或是去杨芷柔的蕉棠院里,一起做画画看书或写字下棋,或围着熏炉做针线,说些闺中不足为外人道的私密话,倒是分外亲近和睦。即便如玉出不来,谢桥有了这个伴,也不觉得大冬天寂寞难熬了。
何妈妈和巧兰见了,都暗暗念佛,有姑太太家这位姑娘在,自家姑娘倒是认真的去学那针线绣花的女工了,也不整日里只看书画画的,倒是进步飞快。
说话过了老太太的生日,眼瞅着就过年了。谢府里头又忙忙乱乱的收拾起来,各处里外擦洗打扫,院子里花木的枯枝上,都用彩纸剪了花,缀在上面,远远看去倒平添了几分chūn色。
至大年二十九,里外的福字对联都贴好了,廊间的大红灯笼也都换了新的,至晚间远远看去,从里到外都是一片红彤彤明亮的喜气。
外面的事qíng无论多忙乱,也碍不着谢桥她们的事,她们只管在屋里头试那刚做出来的新衣裳。
大年三十这日,一早天上就飘起了雪花。吃了晌午饭,地上已是薄薄的一层。
谢桥正在自己屋子里和杨芷柔两人,一边一个坐在炕上下棋呢。何妈妈一掀帘子匆匆进来道:
『姑娘快过去吧,咱们家老爷回来了,如今已然在老太太的屋子里头磕头请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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