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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妹妹是个身子弱的,不可让她跟着你们胡乱的吃东西,凡事要替我看着点她才好,不可在船上胡闹,回头若是掉下水去,可不得了』
又吩咐谢妈妈去叮嘱船上两个撑桨的婆子,必要慢慢的,不可太快了去,又特特留下稳妥的巧月跟过去服侍,扭脸却扫见谢雅姐妹,微微一叹道:
『你们几个也和三丫头一起去玩会子吧,想来现在让你们回去歇着,也是睡不着的。』
谢雅眼睛一亮,谢贤却拉她的手,笑着给老太太福了福,老太太目光扫过谢贤却暗暗点头,别看同是庶出的丫头,这谢贤却还是个聪明会看眼色的,谢珠也蹲身一福,二太太瞄了她一眼,心里不禁暗笑,老太太这是画了个天那么大个饼,放在这几个面前,就是不知道她们可咬的下去吗。
几个小辈的恭送老太太一行人远远地走了,这边丫头婆子们忙着收拾不提,几人见大人们都走了,倒是都去了拘谨,流露出几分本来的xing子来,说下大天来,最大的也才十五六的年纪,认真说,都还是孩子,即便稳重,也有几分是装出来哄大人们高兴的。
张敬生第一个跳起来招呼:
『咱们快些上船,顺着这边撑过去,那边我刚才瞧见,虽没有那莲荷却又几丛青翠的菖蒲糙亭亭而立,咱们过去瞧瞧。』
几人都有些跃跃yù试。
穿过铺着石子的小径,下面就是渡口,靠岸泊着一只碧色青幔的画舫,她们一行八个人上去,再每人跟上去一个随侍的丫头,就满满当当的了,剩下的婆子们,索xing被谢宝树遣了出去,省的她们管头管脚的瞎咋呼。
谢雅谢贤包括谢珠,这都是第一次上来玩儿,以前却只远远的看过老太太带着几个人,顺着岸边撑一阵子罢了,故此三人都觉异常新鲜,谢雅这边瞧瞧,那边看看,一时竟然把那恼恨谢桥的心思丢开了不少。
谢桥说实话,真不怎么新鲜,别说这种慢悠悠的画舫,就是漂流的气阀她都玩过,比这个不知刺激新鲜多少倍,况且撑桨的婆子就怕出闪失,特意的撑的极缓慢,虽渐渐向湖心划去,却稳当的如在平地。
舫中装饰jīng美,处处含着巧思,置有固定的矮凳平案,想来在此饮宴笙歌也是可的,巧月巧兰指挥着几个小丫头,把带上来的小点心和酒摆在桌上,巧梅自去船尾那燃着银丝碳的小炉子上烧水泡茶。
几个跟上来的小丫头,莫不安分的听她们三人的使唤,即便是跟着二姑娘三姑娘来的大丫头,也不敢稍有违逆,巧字头的三个大丫头,从小是老太太身边调教起来的,自是比别人有体面,即便如今巧梅跟了大爷,巧兰跟了三姑娘,那也是因为老太太疼爱孙女孙子的缘故,那每月份例的银子,还是从老太太哪里按大丫头的规格出的,就是大太太二太太见了,也要客气的称呼一声姑娘,何况她们,这就是各人的命,半点争不来。
谢桥斜靠在一侧,歪着身子向外瞧,日暖风和,蓝天如洗,远处的亭台楼阁映着一汪碧水,真如一幅最美丽的山水画。
忽听得耳边叮叮咚咚的琴声响起,谢桥回过头来,发现舱中如今却只有她和对面的秦思明两人,其他人都在前面或后面的的平台上,看那船婆子撑桨玩耍呢。
秦思明坐在对面,手里有一搭无一搭的拨弄着案上一架七弦琴,见她回头,扬起一个笑容道:
『你怎么不去看那婆子撑桨,你几个姐妹都很是新鲜的』
谢桥笑了:
『我进京时,一路坐了几月的船,日日的瞧,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趣了』
秦思明一挑眉:
『哦!你来时走得京杭大运河,那里河道宽,且两岸的风景一时一样,的确与这人工雕琢的不同,前年chūn,我随着皇上南下过一次,也走的京杭大运河,如今却都还记得呢』
说着,秦思明不禁想起了江南的迤逦风qíng,最重要的是,躲开了府里的乌烟瘴气,那里却难得是个清净的地方,当时站在船头,他就想,若是从此不回来了,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该是何等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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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听曲子谁个是知音
谢桥望着有些怔楞的秦思明,不明白拥有这样金贵身份的他,为何蹙眉间,总仿佛有些道不清的惆怅,细细一想,却是猜到了一二,别说他那样的宗室皇族,就是如今谢家这样的家族,近日细细看来,却也不是尽如人意的。
自己的运气算是开天辟地的好,便是丧了亲母,却还有父亲为自己打算,且得了祖母的疼爱,处处回护,jīng心抚养,却比谢雅、谢贤、谢珠之流qiáng上太多,但若往深里想,也有些茫然无措,如今尚好,老太太健在,父亲也未续娶,可是这毕竟不是长久的事qíng。
即便念着母亲的qíng分,也不过几年就淡了去了,谢家族的正经嫡子,却如何能久坐鳏夫,这继母过一两年势必要进门的,到时,自己可也难说好坏了,那继母歪带前女的事qíng,古往今来不胜枚举,这又不是现代,容得女子自己打算,大不了出去自谋生路,在这里,离了家族的大树,谁还认识谢桥是那个,比那贫寒之家的女孩都不如的。
想到此,却不禁勾起了些许没来由的愁绪,怔怔的望着秦思明,两人各自自怜身世的发起呆来。
巧月一脚迈进来,瞧两人的qíng形,一开始以为两人拌了嘴,细一瞧却又不像,秦家公子还罢了,自家姑娘,巧月可从来没瞧见过如此忧愁的qíng状,即便当初刚进府的时候,也不见如此愁眉紧锁的摸样,却真怕姑娘毕竟年纪小,寻常的一两句话就勾移了xing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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