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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卷起袖子一比划,十几年才这么点儿,您不给它施肥啊?真抠门儿!
皇帝抓住她光luǒ的手臂亲了两口,你这小细胳膊也敢拿出来?我带你上那儿瞧瞧去,看见了就知道了。声调突然降下来,暧昧不明的一勾嘴角,倦勤斋一直空着,里头东西都全的,累了在那儿歇一下午。我推算了时候,从我十二走到今天,正好满三个月了
☆、第113章
男人有时候像孩子,不管他多高的衔儿,多尊贵的身份,天xing里总有让人又爱又怜的地方。素以看着他,笑得十分无力。
他们没有传辇,从庆寿堂过去并不远,皇帝说步行对她有好处。两人慢慢在林荫成丛的甬道上走,间或听见唧鸟的鸣叫,切切实实有了chūn天的感觉。
本来想把倦勤斋给你,可是太偏,已经到了内城的边角,朕怕你半夜趁人不备,翻墙逃到宫外去。皇帝转过脸来对她一笑,牵着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的摩挲。
她知道他在打趣,紫禁城的宫墙那么高,要出去,除非是肋下生双翅。她底着头不说话,心事重重。人心总不足,现在他爱着她,可是她为什么觉得还不够?她想长期霸占他,不让他和别的女人有牵搭。或许是太自私,太没有自知之明,她也努力想遏制自己的贪念,然而要办到那么难。
主子东齐。她停下步子,转过身来揽他脖子。
皇帝听见她叫他名字很是惊喜,她是尚仪局调理出来的管带姑姑,除了qíng热时管不住自己,平时总是主子万岁爷不离口,像今天这么不顾体统真难得。他个头高,得弯下腰来迁就她。近身的太监们垂首退得远远的,他也不管会不会落人眼,把她纤细的身子拥在怀里,尽qíng和她耳鬓厮磨,你的心思我都知道,这趟选秀是替宗室指婚,后宫不会再填人进来了。以前的都没法子处置呢,为了升平的表象接着祸害人,那不成了猫盖屎么!
皇帝是读着四书五经长大的,以前言行一板一眼,不像现在似的,市井话张嘴就来。素以颇为赞许,您很有宫痞的风范,假以时日,必成正果。
您谬赞了,当不起啊!她平常不爱戴耳坠子,白生生的耳垂就在眼前,他趁着四下无人,一口叼了上去,我就知道你喜欢不正经的男人。
素以没缩,钓鱼似的把他勾住了,也不全是,我喜欢既威严又不正经的男人。说完吃吃的笑起来,笑着笑着复觉感伤,这趟选秀也许可以替宗亲指婚,下次呢?下下次呢?其实她想出宫,这个念头一直在脑子里盘桓,只是没法开口。他对她已经足够好了,人不惜福,怕天看不过去。如果连现在这点幸福也收回去了,那她还剩什么?
两个人纠缠一阵方又往前去,倦勤斋建在宁寿宫花园东北角,北靠红墙,朝南九间屋子,一色huáng琉璃瓦的硬山卷棚顶。这地方建得别具匠心,门前有铜鹤,西四间还有尖顶亭子式的小戏台。坐镇北方君临天下,喜欢的到底还是江南风韵。倦勤斋仿佛是为君者心里的一个梦,可着劲的往上堆砌他喜欢的一切。楼阁里嵌竹丝挂檐,镶玉透绣扇,处处玲珑处处优雅,没来过这里的人,头一回见了叹为观止。
宫里人多地方大,但总有几处宫苑是禁止随意出入的,倦勤斋就是其中之一。做皇帝是个苦差事,身边一群人围着打转。做奴才的不敢直愣愣的看你,但你在这些人眼里没有秘密,因为皇帝是这世上最清白澄澈的人,不应该,也没有必要掩藏什么。
他不喜欢这样的日子,他以前霸道,霸道就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意识,可惜现在身在其位,反而弄得一目了然。所以更需要这样私密的地方,把一gān子走狗奴才挡在外面,只有他和心爱的女人,想要怎样都无所顾忌。
他带她到书房的多宝槅前,把他小时候收集的东西亮给她看,这一件那一件,每件的由来都能说成一个故事。
素以仰着头打量,暗道皇帝眼皮子原来这么浅!这一堆拉拉杂杂里真没有什么名贵玩意儿,上下双层的蝈蝈笼子,老桑根雕的空竹,还有一架麦秸秆编成的水车她失笑,就这个?我们胡同里的孩子都不稀罕玩儿。
你皇帝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很不服气。倒像小时候和玩伴斗气,人家说他的东西不好他就上火。转念一想又不对,他是近而立的人了,居然还为这个着急,简直不像话。他解嘲的笑笑,这些还是外谙达偷着给我的,皇父那时候管教严,兄弟们多,怕玩物丧志。
到底不能接受她的嘲笑,赌了口气把柜门打开,从里头搬出一套木头拼成的北京门楼儿来。这套门楼倒是真好,从上看是个规模不小的宅子。数不清几进,白墙灰瓦,院子里有鱼缸石榴树,还有一只拿花生壳做成的肥狗。皇帝见她傻了眼,志得意满的伸出一根手指头一推,那两扇刷着朱红大漆的门脸儿吱扭一下就开了。他嘿了声,裱作处出来的,怎么样?
素以小时候瞎玩儿,泥里水里的趟,见过这种玩意儿,但城里的手艺肯定没法和内造的比。像这种得花大心思,还得是有功底的匠人才能做出来。她在门头上摸摸,在门环上拉两下,这个好,有点儿意思。不过你玩过毛猴儿吗?肯定没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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