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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以点点头,那就留下吧!叫什么?

那几个宫女儿一个挨一个报名字,最大那个叫兰糙,底下几个叫鼓儿、叫青稞、叫荷包儿,名字都很怪诞。下五旗苦出身的包衣,生了闺女凑嘴起名儿,没那么多的考究。素以瞧了半天,觉得兰糙好像哪里见到过,打量了再三问,你师傅是谁?跟谁学的规矩?

兰糙上前一步,笑道,主子不认识我了,我师傅是妞子,上回您染了风寒,我给您抓药见过您的。

妞子她当然记得,就是妞子手底下徒弟不怎么有印象。既然上回送过药的,八成是她不认人的老毛病发做,一时又想不起来了。她抚抚额头,是妞子的徒弟啊,那满好,都是熟人么。

是。兰糙一面指派小宫女们收拾炕上布匹,一面应道,师傅知道主子晋了位,特意叫奴才传话问主子好。说瞅准了机会告个假,再到庆寿堂来给主子道喜。

素以听了讪讪的,难为你师傅记挂,她来了少不得要笑话我。

笑话什么?主子是高升了,多少人眼热都来不及呢,谁敢笑话您?刘嬷嬷说着看了案头座钟一眼,您今儿才搬进庆寿堂,回头上皇后主子跟前请安是您的礼数。瞧时候也差不多了,奴才收拾好了伺候您过去。

她这儿也配有四执库尚衣太监,每天的穿戴档都有专人打点。天将暗不暗的时候图省事,挑了件玄色遍地金葫芦双喜夹袍穿上,编好了大辫子,戴上红绒结顶点翠坤秋1,这就拢着暖兜出门去了。

傍晚走动的人也多,要好的宫妃们爱串个门子,独个儿吃饭冷清,邀上三五个谈得来的,大家凑份子图热闹。素以一路走来碰上好几位,碍着不认人,也不敢随意打招呼。还好有刘嬷嬷在边上指点,遇着位分高的向人家行礼,遇着位分低的就受别人的礼,等过了东筒子路才消停下来。刘嬷嬷说这一带大多是低等嫔妃,因为不在东六宫范围内,万岁爷照应得少,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也很闲散。贵人以下其实连单独的寝室都没有,她这样的已经是特例了。

进了长chūn门,皇后身边的晴音正站在滴水下指派小太监换宫灯,看见她人影儿,立时满面带笑的迎了上来,抚膝一蹲道,给礼主子请安了,娘娘才刚还问您回没回宫呢,您就来了。今儿是您的喜日子,奴才先给您道喜。

素以还是不大习惯以前平起平坐的人冲她行礼,忙抬了抬手道,姑姑别客套,你这样倒叫我紧张。

刘嬷嬷接口道,主子该受的,尊卑有别,这是规矩。您别觉得不好意思,往后这种事多着呢,要这么自谦下去,也折了您的体面。

是这话儿。外头冷,小主儿进去吧!主子娘娘在配殿里,晴音往边上一斜眼,贵主子和成贤两位小主并延禧宫静嫔都在,也奇了怪了,晚间闹着要陪娘娘打雀牌,平素可没这么好xing儿。我料着知道小主要过来,特意留下见见小主的吧!

见我?素以不动声色,心里却琢磨,她是骡子是马,三十晚上太皇太后把她叫到乾清宫指婚,诸位主儿心里应该有底了。今天有心和她照面,大概是来者不善。横竖不管她们是什么用意,自己提防着点儿总没错。

提袍子进了配殿,打帘就看见几个主位围坐在八仙桌旁洗牌,一副象牙麻将推得哗啦作响。皇后没在其列,意兴阑珊歪在罗汉榻上喝茶。素以先上去给皇后见礼,麻将桌上人撂了雀牌站起来,哟了声道,这是谁呀?可不是新晋的礼贵人么!

素以辨不清谁是谁,笼统的蹲身甩帕子,给四位娘娘请安了。

连名号都没叫,她们就是四位娘娘。密贵妃和另三位显得有点挑剔,又不好说什么,脸上带了点奇特的笑,互相jiāo换了下眼色。

皇后向着素以,自然给她打圆场,礼贵人是伶俐人儿,可再伶俐也架不住不认人的毛病。你们可别拿这个挑刺儿,我知道了不高兴的。言罢指着屋里的人,这是贵妃那是贤妃的一一介绍了,往后自己姊妹,多担待点吧!

皇后都这么说了,谁也不能有意计较。密贵妃笑道,不用您吩咐,咱们都知道的。说起脸儿盲,这症候我以前也听说过。我们族里就有人得这个毛病,新嫁进来的小媳妇,第二天连男人和大伯子都分不清了,拉着大伯子就说私房话,真个儿坑死人了!

密贵妃属于那种不善于藏拙的,也不知道该说她锋芒毕露呢,还是该说她没带脑子。她话里的隐喻但凡是个人都听得出来,什么男人大伯子,还不是在隐she素以和小公爷么!

素以耳门放得大,自己没有根基,她装疯卖傻是她的事,眼下还不宜和她缠斗。因赔笑着应道,娘娘能体恤我,再好也没有了。这毛病没法子治,我自己也懊丧得很。

听说你开头连万岁爷都不认得,有这事儿?戴着凤钿压攒珠眉勒的成妃含笑道,真跟戏台上唱大戏似的,咱们主子八成没遇上过这种qíng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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