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页(2 / 2)
jī没吃着,但是这个借口却暖人心。皇帝先前打算多责备两句的,听她这么一说立刻软化了。不容易啊,玩儿的时候能惦记他,这样的丫头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你听小公爷的,他能把你卖了你信不信?皇帝劝诫着,别和不相gān的人走得太近,姑娘家跟陌生人上野外像什么?嗯?亏得朕打发人跟着,否则名节怎么办?还要不要了?
和名节扯上关系就是大事啊,不过素以觉得小公爷不像坏人,至少她感激人家给她哥哥疏通,要不然她那不成器的哥子就该下大狱了。她还是那句话,拉着长音的,不能够吧
皇帝转过眼来冷冷看她,怎么不能够?
素以知道自己表错态了,皇帝说谁不好谁就不好,她有什么可反驳的?反驳又惹他生气,自己还得挨训。她忙靦脸笑笑,奴才的意思是小公爷是皇上的小舅子,有您这样的姐夫管束着,他能坏到哪里去嘛!
她倒会见风使舵,也会给他挖坑堵他的嘴。有时候老油条的确让人生恨,皇帝蹙眉道,谁告诉你做姐夫的就得管着小舅子?朕每天那么多政务要忙,那些jī毛蒜皮的事儿都要朕过问,朕成什么了?他恼怒的一拂袖,和你说不清!天桥上骂人嘎杂子琉璃球,配你正合适!
他说完,扭头就往熬鹰的棚子里去了。剩下素以纳闷,嘎杂子琉璃球不是混蛋吗?万岁爷怎么骂人呐!不过能叫皇帝动嘴骂的一般都是直言相谏的忠臣,是人才,所以素以并不感到难过。或者说自打她进宫起,多愁善感的那根筋早就给抽了。挨两句训家常便饭,不痛不痒的,全当夸奖了。
她在外面chuī风chuī醒了脑子,这才踅身进帐。棚子里灯火通明,头顶上扯起了麻绳,小公爷的海青已经搁在绳上了。熬鹰嘛,就是使劲折腾,不让鹰睡觉。皇帝举着竹竿敲打绳结,那鸟站不稳还得扑腾,很耗费体力。
皇帝瞥了小公爷一眼,就这么敲打,怎么就难得熬不成呢?熬鹰前自己要吃饱睡够,才能有力气和它耗。别鹰还没困你先眼皮子打架,那是鹰熬你,不是你熬鹰。
小公爷点头称是,我琢磨琢磨,不是我熬不过鹰,是熬前缺了素以做的两步。这鹰喂得膘肥体壮,比我还结实。上了架子jīng神头十足,它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连鸟都瞧不上他,做人真够失败的了。皇帝讲究风度,点到为止就不再说他了,倒是好奇素以gān了什么,一问之下说是又洗胃又洗澡的,皇帝眼里有了淡淡的笑意,真难为你,进宫七年还能给鸟洗胃,道行不浅呐!
素以在长案边上倒茶,捧着杯子先呈皇帝再呈小公爷,一头笑道,老家不光熬鹰还养鸽子,有几回放养的信鸽都吃了毒鼠的麦子,奴才就跟着玛法一只只的给它们清理肠胃。gān的趟数多了,都记在心里了。
这些记得住,可惜认人那么费劲。皇帝忙着捅顶上麻绳的时候,听见小公爷在那儿捧素以,姑娘您是女中豪杰啊!看看四九城里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们,哪个像您这么能gān呐!上回我范葫芦里跑出只蝲蝲蛄来,吓得我们族里几个姑奶奶上蹿下跳的。要都像您这样的,何至于扭了脚脖子搁家炕头上躺好几天呢!
女人怕虫的多,尤其是害虫,真没听说过世上还有人玩这个的。蝲蝲蛄学名叫蝼蛄,毁庄稼。拖个大尾儿,三伏天夜里往亮堂的地方凑热闹。屁股大飞不高,没头没脑往墙上桌脚上撞,一撞吧嗒一声响,瞧架势都替它疼得慌。可气的是它耐摔打,它撞不死。你要踩死它吧,满脚上去就能听见肚子炸开膛的声响,实在是恶心得慌。
素以这会儿才觉得小公爷是个怪胎,没什么玩了是怎么的?她摇摇头,这上您夸不着我,要说蝲蝲蛄,我也怕。
小公爷马屁拍到马腿上也不介意,gān笑着,这也就一比方,别的上头您不是比她们能gān嘛!立马调转了枪头打听熬鹰的事,一会儿鹰摔下来了怎么处置?给它喂茶?
她唔了声,喂盐水,盐水好去膘。还得拿冷水给它洗头,洗完了让它歇歇,明儿接着来。看看上面的鹰已经有了疲态,底下穿着龙袍的万岁爷手举小竹竿儿,连给鸟造反都那么风度翩翩。她脸上发红,悄悄的转过了身。
小公爷恨命运不公,这只海东青遇上他是个杠头,这会儿落在人家姑娘手里,他还指着它厉害点儿多留人一会儿的,没想到才这么两下就败下阵来了,真给他丢人呐!都说儿子随爹,难道这鸟儿子也跟他似的,看见好姑娘就心软舍不得为难吗?他又看看坐在条凳上悠哉悠哉的万岁爷,怎么觉得里头有点不寻常呢?上回就急赤白脸的,这回好不容易答应了,还没入夜就巴巴的跑来了。这么明打明的护食儿,一个宫女罢了,要是寻常心看待的,随手赏人都说得通。可眼下这模样,这算怎么回事?
他心里凛凛一悸,是对上眼儿了?他有点慌,晚了一步?素以长得像谁大伙儿都知道,难不成万岁爷打算和太皇太后、太上皇反着来?这样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小公爷很着急,她不得宠,和主子爷没有牵扯,宫里的那些主儿们不留意她,她还能混日子得过且过。要是有点风chuī糙动,可以预见她的下场有多凄惨。
他挠挠头皮,想和她细说说厉害,无奈万岁爷在。压根就是盯眼看着不叫人说话,他没想到这位一向深沉警敏的人君这回竟然破了功,小公爷从来不回避自己是纨绔这一事实,原本对姑娘的那点心思还没到非卿不可的程度。但是中途杀出个程咬金来,尤其这还是尊大佛,愈发叫他觉得素以好,素以简直就是个金饽饽。
这里正思忖着,帐子那头噗的一声响,回头看,原来海东青受不住,从绳上跌到地上了。皇帝撑着竹竿站在一旁,素以忙着料理晕过去的鹰,恁么郎才女貌的模样,从他这里看过去,越看越像那么回事。小公爷一时心头惘惘的,这现状忒让人沮丧了,回去得进宫找姐姐帮忙。这么下去自己要落空不算,素以还得遭罪。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