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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并未答,只垂着眸轻声的说:我骗过许多人,唯独觉得对不住他。求娘娘成全,让我再去见他一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之亦然。每一个遭人痛恨之人,其实也都曾真心爱过一个别人。
端密太后默默然片刻,举袖拂过年轻女孩子容姿倾城的脸,那阵辛辣异香qiáng烈扑入鼻端,秦桑浑身血热,手脚恢复了知觉。
端密太后携着她的手带她出去,走过长长密道,当外间密室的门在身后缓缓关上,秦桑方才感觉恢复自如。
哀家给你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你若是不回来,城外有二十万大军还有我千密一族所有的族人,陈遇白再如何神机妙算、手法通天,他毕竟是凡胎ròu体,那二十万大军足以踏平整座国师府,到时候族人们会将小离捉住,取她的心头血,得到地图,我们会即刻返回圣地。
端密太后的声音又轻又柔:桑桑,早去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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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一骑快马出宫时,天已经亮了。
太阳还未升起,月亮淡淡的挂在天边,迎面是上京城隆冬的朔风,这是她人生最后一个冬天。
chūn天永远不会再来。
但即便是此刻,只有两个时辰的自由,她仍觉得她的一生太漫长了。
一生太长,折磨太多,如今终于即将落幕,秦桑并不悲痛,她觉得轻松。
她这一生,太不易了。
那些在她不易一生之中留下过痕迹的人,有一些她很想去见一见,比如曾经在万丈悬崖边喝过一夜酒的东临国国主,比如暗夜谷内那位气味相投的谷主宠妾,比如总是被她吓得花容失色的六皇子殿下当然还有她最亲爱的幼妹,还有李微然。
秦桑在心中珍惜不已的叫他的名字。
如此清晨,他在哪处安眠将起呢?他会不会知道,有一个人正在她生命最后一程里,这样珍惜又隐秘的默念着他的名字?
宁愿他不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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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府的清晨如以往的每一个般安宁美好。
国师大人因为昨晚实在很尽兴,今早醒来时嘴角都是微微上扬着的。
怀里沉沉睡着的人却因为昨晚哭得太惨,眼睛粉粉的微微肿着,此刻伏在他胸口睡得极香,小嘴微微张着,手里紧紧攥着他胸前衣襟。
陈遇白低头在她微张的小嘴上吻了一记,低骂了句蠢货,伸手一点一点解开她的手指。
刚掰开她手她就察觉,闭着眼睛嗯!了一声,手换上了他脖子,脸用力的在他心口蹭了蹭,整个人攀在他身上才又沉沉睡去。
陈遇白搂了她享受了片刻,在她耳边沉声叫醒她说:你是要我起来练剑呢、还是不起来、练你?
炙热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最柔嫩的那块肌肤上,小离梦中都是浑身一颤,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又重复了一遍,把她吓得连忙推开他、卷着被子滚到chuáng里侧去了。
陈遇白笑得愉悦极了,忍不住的追过去压住她。小离昨晚实在被他欺负的太惨,这会儿记忆犹新,紧紧闭着眼睛,被bī急了就哭。陈遇白逗着她哭了一会儿,心满意足的起身沐浴更衣,到院中练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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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堪一套剑法练完,老管家沉稳熟悉的脚步声匆匆而至,停在院门口,老管家恭敬的低声禀道:大人,大皇子殿下府上来人传话,请大人即刻去一趟,说是十万火急!
陈遇白抖落剑上几瓣残梅,缓缓收了剑。
默然片刻,他淡淡答道知道了,转身回屋。
内室中,小离还在睡,陈遇白沐浴更衣毕,已走到门口却又退了回来,在她chuáng边坐下,伸手将她抱了出来。
小离被他扰醒,以为又是逗她,很不高兴的伸出手用力的推开他脸。陈遇白捉了她手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的说:我要入宫一趟,你在家里好好的,等我回来。
纪小离丝毫未能察觉正要发生什么事qíng,她的世界温暖安静,如同此刻的被窝一样。
她卷了卷被子,含含糊糊的嘟囔:你快走我要睡觉!
陈遇白心中叹息,低头贴了贴她红扑扑的小脸:好我会为你,尽力一试。
最后那一句声音太低了,小离压根没听见,被他放回chuáng上,她毫无忧虑的继续呼呼大睡。
陈遇白缓步出门,大门外车马已经候着了,大皇子派来的家仆一看便是jīnggān可靠的,一见国师大人出来,他不慌不忙的行了礼,压低声音禀道:大皇子殿下派小的前来传话:城外二十万西里凯旋大军今日或有异动,神武大将军已前往稳定军心,大皇子殿下请国师大人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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