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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遇白并未生气,反而心中一疼。
他早该想到的。
还以为她这阵多愁善感是因为长大了,可她心智发育突然这般快,他怎么就未曾想过原因?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难道当真是关心则乱?
那个你怎么知道的?她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闷闷的问。
陈遇白苦笑。
若不是她停了压制她体内千密寒血的药丸,即便是初cháo,即便是那葡萄酒通经活血,那葵水也不会是千密紫色。
我猜的,他苦笑着说,为什么偷偷停了?
她不肯说。
埋在被子里扭了一会儿,轻声说:我不吃那丹药,我不要成仙我和你在一起。
她不想立刻成仙了,不想自己去天上,留他和秦桑姐姐在一起。
室内一阵寂寂无声。
微凉的手指抚上她露在被子外面的半张脸,她偷偷抬眼看他脸色,却见他并无生气之意,垂眸凝视她的目光泛着某种温和。
好。他声音不知怎么都哑了。
他哑声说了这一个字,小傻子却莫名高兴起来,从被子里爬起来就要往他怀里扑。可刚爬起来她就哎呀一声,手捂上了小腹,神色怪异的坐回chuáng上。
陈遇白看着她懵懂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担忧,抚了抚她的眼睛,扬声叫了侍女进来服侍她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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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初葵的少女擦了擦身,侍女服侍她穿上多了好几条带子和布片的亵裤,她出去,chuáng榻上已经换过了厚厚的新被褥,她坐进暖过了的锦被里,靠在夫君身边喝甜甜辣辣的姜汤。
陈遇白看她喝一口辣的直皱眉,问她:岳母大人有无教过你葵水?
小离点头,教过哦,我来葵水了?!
陈遇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岳母大人果真是贤良淑德、温柔大方、知书达理、教女有方!
他再解释起来就轻松多了:每个女子都会有,但你和她们都不一样,你是以后要去天上做神仙的,所以你的血和其他人不一样这事不能说破,除了我以外,连岳母大人都不能说,否则仙气有损。
我知道了。她很严肃的答应。
陈遇白搂了她。
真聪明!他低声笑她:小离,女子来过葵水便是大人了,你要长大了
长大了好吗?
好啊!国师大人心中的yīn霾云翳被阳光照破,一贯心静如水的人,竟然心cháo澎湃的畅想:长大了唔,就能做很多事qíng,为人妻、为人母你想不想为我生个孩子?
新婚这么多天,只有新婚夜碰过她一次、还是她还初cháo之前的人,竟然兴致勃勃的问。
纪小离以前当然从未想过,不过生一个他的孩子孩子会像谁?
你喜欢像谁呢?八字还没一撇,有人就跟他夫人似地,热切的筹谋犯难起来。
女孩子的话像秦桑姐姐那样好看!
秦桑有什么好看的。国师大人对上京城第一倾国倾城很是不屑一顾,还没你长得好看。
纪小离默默的想了很久,这到底是夸她好看还是不好看?被他敲了额头,要是男孩子呢,你喜欢像谁?
自然要像我哥哥!哦,不要像纪北!像大哥二哥或者纪南!她高兴的说。
身边人没做声。
他的儿子像纪西?
国师大人心头堵的慌。
要是能像我爹爹就好了,爹爹武功那么厉害!她憧憬的说。
睡吧。国师大人不敢想象那画面,忍耐的暗示她别说了。
要是像你的话
嗯?!
不好!她肯定的否定。
国师大人黑了脸,怎么个不好?
她笑眯眯的抱住他胳膊,不要别人像你。
想要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你,只属于我。
这qíng话虽然幼稚又无脑,但国师大人细细咀嚼了两遍,竟也觉出了一丝甜意来。
蠢货!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低低喃声的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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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府里这样温馨,千密殿中却寒意肆nüè,紧闭着殿门,上首坐着一脸冰冷怒意的端密太后,她的心腹太监立在她手边,她脚下的金砖地上,千密使面朝下静静伏着。
端密太后一抬手,一盆凉水哗啦浇了下去。
秦桑从剧痛后的短暂晕厥里惊醒,冷水穿透衣衫冰冷的贴在身上,全身的血都已冷了。
如果能就此死去就好了,她额头抵在又湿又冷的金砖上,恍恍惚惚的想。
可是眼前漫山遍野的千密花,父母温和慈爱的笑颜,还有那个青衫长剑的温润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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