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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的脚步猛然一顿,又立即加快了步伐。
第十章怒吻
年仅二十岁的霍去病,在长安城炙手可热,似乎跟着他,就意味着荣华富贵、锦绣前程、封侯拜将。
霍去病行事越发张狂,锋芒迫人,朝中诸人,羡的、厌的、恨的、妒的、巴结的、疏远的,却不论王侯贵臣,无一人敢当面直逆霍去病的锋芒。
与之相反,卫青处事更加低调谨慎。卫青在军中十几年,待兵将如手足,和官兵生死沙场中结下的袍泽之qíng,以及宽厚仁义的威信,依旧如大山一般,沉稳不可撼,皇帝对此也无可奈何。
我捧着一册竹简,似乎在看,其实心思全不在上面。
那日被霍去病撞见我在九爷肩头落泪,我以为他肯定会对我大发雷霆,却没有想到,两人进屋后,他只是抱着我坐在黑暗中,不言不动,仿佛化成石雕。
很久很久后,他轻轻把我放在榻上,躺到我的身侧。我实在害怕他的沉默,刚要开口,他却捂住了我的嘴:我什么都不想听,好好睡觉。语气里竟透着丝丝紧张和害怕。
那日过后,他好像什么事qíng都没有发生过,待我像以前一样,只是每天晚上,如果他不能来我的园子,就必定要派人接了我去他的宅中。
因为他如今上朝后常被皇帝留下,他又总是会喝得醉醺醺地回来,所以我十之八九只能在他府中安歇。
玉儿霍去病叫道。
他何时进的屋子,我完全没有察觉,心中一颤,忙搁下手中的竹简:什么事qíng?
他坐到我身侧:今日宫中有宴,我
我问:又要醉成烂泥?
他抱歉地看着我,我道:不可能每次都借着醉了,让陛下说不了话。我递给他一轴帛书。
他打开看了一眼,面寒如冰:竟然宣你入宫。
天空静慡凉滑,如一幅水洗过的蓝绸,淡淡浮着的几抹微云又添了几分生动。来参加宴席的女眷三五成伴,盈盈笑语和着金桂的香气,dàng在风中。
我靠在树gān上,半仰头望着天空,忽觉得有人视线一直凝在我身上,一低头,看见一个身材高挑、容貌英俊、锦衣玉带的男子正定定看着我,眼中满是震惊和不能相信。我望着他,暖暖地笑着,他眼中的惊诧怀疑退去,喜悦涌出,还有泪光隐隐浮动。
一会儿后,他的神色恢复平静,不动声色地环顾了四周一圈,又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不知李妍从何处走出,她笑看着我:金姑娘似乎走到哪里都有倾慕者,一个大汉朝的将军对你一往qíng深,如今圣眷正隆的新贵、光禄大夫也好似颇对你动心。金日到长安不久,却因为当日是霍将军去接受了匈奴人投降,听闻他和霍将军的关系很不错。
我心中一惊,怎么偏偏落到了她眼中?一面笑着,一面拿眼瞅着远处的李敢:娘娘在宫里住久了吧?心好似渐渐变得只有院墙内的这些男女之事了。不要总是用己之心测他人之意。
李妍瞟了眼李敢,笑意有些冷:金姑娘看着清减了不少。
我淡淡回道:娘娘看着也略带憔悴之色呢!
李妍想让李广利娶我,固然有对我的恨惧,但更重要的是她想借着我这件看似风花雪月的事qíng试探皇帝的心意,一次非正面的与卫氏的jiāo锋。可惜,刘彻毕竟是刘彻,虽对她宠爱冠绝后宫,却仍旧没有遂了她的心意,没有捧李压霍,只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平衡牵制霍去病的权力。
李妍气笑一声:事已成定局,你若愿意以后日日给公主磕头行礼,仰她人鼻息,就做妾了。可金玉,何苦来哉?你的xing格受得了吗?不如抽身而退。
卫皇后走到我们身侧,浅笑着问: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李妍忙行礼,卫皇后伸手扶起她:听闻你最近身子不大好,以后不必总是行这些大礼。闲暇时翻了翻医书,发现养生之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思虑太多,该放手处就放手。
李妍笑道:姐姐嘱咐的是,妹妹受教了,相较姐姐而言,妹妹倒真是小心眼了。李妍瞅了我一眼:妹妹还真是佩服姐姐的容人之量,竟似对以往之事毫不介怀。
卫皇后淡淡笑着,侧头对云姨吩咐:金玉对宫中不熟,你照顾着她点儿。说完牵着李妍的手离去:几位妹妹都很好奇你最近新创的发髻式样,嚷着让我来说个qíng,教教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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