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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起来,让孙子看到这样的带兵将军,搞得军营像赌场,不知道是否会气得从地下爬出来。
本想径直离去,可想着李敢所说的长安城出了名的身姿俊俏风流,又实在好奇,忍不住还是静静穿梭在人群中,想拣块僻静地方看一看,究竟怎么个俊俏风流法。
刚拣了块位置,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场上,一个人走到我的身侧:卫大将军治军严谨,若看到这一切不知道作何感慨。
我叹口气,回避来回避去,还是撞到了一起:公孙将军如果对霍将军不满,可以直接告诉他,在我这里说起不了作用。
公孙敖笑得眼睛缩在一起:世人常说家有贤妻,无灾无祸,你虽只是去病身边没名没分的女人,可也该他还要继续唠叨,蹴鞠挟着呼呼的风声直击他的脑袋,他忙跃起,一脚踢回场中,再顾不上聒噪。
霍去病金冠束发,身着束身白衣,上用金线绣着一只出水四爪游龙。身形修长挺拔,气度俊逸轩昂,宛如天将,令人一望竟生出尘之感,只是面上的神qíng却让人一见又立即跌回尘世。他嘴边挂着一丝坏笑,吊儿郎当地看着公孙敖,叫道:公孙将军,一时脚误,见谅!见谅!身法不错,下场来玩几局。公孙敖连连摆手,却早有好事者来拽公孙敖下场。
霍去病跑到我身旁,等着公孙敖换衣服,低声笑说:这局我和李敢合踢,保证让公孙敖输得去喝西北风,以后好好琢磨着怎么筹钱还账,再无工夫来烦我们。
李敢跑来与霍去病一拍掌,握着拳摇了下。两人都笑得不怀好意,望着公孙敖的目光像láng看见一只肥美的兔子。我开始明白为何两个看着xing格截然不同的人竟然要好,看他们这么默契的样子,这样的勾当只怕gān了不少次。
李敢笑说:好弟妹,幸亏你来,否则去病这小子还不忍心让公孙将军下场。
我脸腾地滚烫,啐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李敢摊着双手,一脸无辜地看着霍去病问:我说错了吗?
霍去病笑吟吟地摇头:没错,说得很对。
我一甩袖子就要走,霍去病忙拉我,看台上的官兵眼光都瞟向我们,我立即站住,抽回衣袖,板着脸说:玩你的蹴鞠去!别在这里拉拉扯扯。霍去病忙退回去站好,李敢指着霍去病哈哈大笑,霍去病冷着脸瞪向他,李敢举双手认错,却依旧忍不住地笑,霍去病蓦然飞起一脚,踢向李敢,李敢好似早有防备,闪身避开,快跑着离开,笑声却依旧传来。
公孙敖换好衣服,比赛正式开始,霍去病回头向我笑了笑,神色一整,跑向场中。
第一次看蹴鞠,规则全不懂,何为好、何为坏,我也辨别不出来,输赢更不关心,只盯着霍去病。
他若风之子,身法轻盈灵动,变幻莫测,时而充满力量,矫健若游龙,时而以柔克刚,翩翩若惊鸿。如雪白衣过处,轻快敏捷如脱兔,洒脱飘逸如处子。宛若一柄绝世利剑,出时雷霆收震怒,罢时江海凝清光,吞吐间无人能挡。他姿态闲适,潇洒随意,白衣未染寸尘,对手却已血溅四方。
金色阳光下,他的身姿美得触目惊心。四周雷鸣般的喝彩声、助威声,一切都在我耳中消失,我的世界一片沉静。万籁俱寂中只有他风中飞翔的身姿。在这一瞬,我知道,终我一生,我永远不会忘记今日所见,即使发丝尽白、眼睛昏花,我依旧能细致描绘出他的每一个动作。
第八章灿笑
快到长安城时,我说道:我不和你一块儿进城,我自己先走。
霍去病想了一瞬:也好,进城时免不了一番纷扰,我还要先进宫见陛下。你是回落玉坊吗?
我叹口气:不回落玉坊还能去哪里?肯定要被红姑骂死。
霍去病笑得幸灾乐祸:本就是你的错,被骂骂也应该。不过你若还想耳根清净几日,不妨直接去我的宅子,陈叔自会安顿好你,以后我的家才是你的家,长安城里怎么可能只有一个落玉坊可去?
我摇摇头:该是面对一切的时候了。不是你说的吗?躲不是办法,若让红姑知道我回了长安城却没有去见她,更添一重罪过。
霍去病笑点点头:终于又看到有些勇气的金玉了。
阔别半年,长安城的一切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来往的行人纷纷涌向城门通向宫廷的道路,等着看打得匈奴心惊胆战的霍去病和抓获的匈奴的王爷王子。我逆着人流而行,出了一身汗,花了平常三倍的时间才到落玉坊。
侧门半开,守门的两个男子正躲在yīn凉处纳凉。一壶绿豆水,胡天海地地聊着,好不自在。我要进门,两人忙跳起,赔笑道:小郎君,要看歌舞从正门进,自有姑娘服侍,这里是我们杂役出入的。
我笑着侧头道:连我也认不出来了吗?
两人仔细打量了我几眼,忙连连行礼:听园子里姑娘说坊主出外做生意,我们一时没想到竟然是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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