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页(1 / 2)
小公主随在我和láng兄身后笨拙地扑腾着水,我们的王妃雪láng趴在湖边的大石上温柔地看着我们在水中嬉戏。
我踢了láng兄一脚,你从哪里拐骗了这么美丽的一只láng,láng兄一声长啸举爪扫向我的脸,我立即击打向他的脖子,雪láng惊得从石块上立起,看了一会儿厮打在一起的我们后又安静地坐下。
可怜的小公主却被我们溅起的水花波及,呛着了水,挣扎着向下沉去,我顾不上和láng兄玩闹,忙一把揪起她,láng兄即将打到我的爪子立即停住,小公主毛茸茸的小脸上两只眼睛滴溜溜地圆,此时正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四只小爪子在空中无力地挥舞,嘴里发出低低的哀鸣,我笑着亲了一下她的小鼻头,拎着她上了岸。
雪láng立即来替小公主舔舐身上的水珠,小公主在母亲身下惬意地舒展着身子,肚皮朝天,舞动着爪子去挠母亲的脸,欢快地呜呜叫着,我在一旁看得直笑。
láng兄上岸后,身子一拱,我立即警觉地几步跃开,他却追着我硬是在我身边抖动毛发,滴滴水珠飞溅到我的脸上,我无奈下又给了他一脚。
点起篝火烘烤着衣服,láng兄却不像以往一般陪伴在我的身侧。因为雪láng还不能适应火,所以他陪雪láng卧在远处,时不时会彼此亲昵地蹭蹭头,舔吻对方的皮毛。
我看着他们,蓦地明白从此后láng兄陪伴的再不是我,而是雪láng,我只能孤零零一人坐在火边。
心思慢慢飘远,已经两天,霍去病他们如何了?正在琢磨,林子中的láng呜叫了几声,我回应了几声后它们又各自离去。
很多很多人在打架了?我坐着默默出神,战场上的生死没有定数,即使他是霍去病。
我突然站起,把外衣披好,láng兄疑惑地看向我。我把烤架上的ròu取下,放到láng兄身边。只有三成熟,不过láng兄应该无所谓。
我要离开一会儿。我摸着láng兄的头,呜呜叫着。láng兄不满地低叫了几声,我抱歉地拍了拍他的背就要走,láng兄跃起想随我一起去,我阻止他跟随我,不要你卷进我们人类的争斗。
láng兄bào躁地呼啸着,雪láng低低呜叫了几声,láng兄立即安静下来,百炼钢也终化为绕指柔,向láng兄嘲笑地鸣叫了一声,赶在他发怒前,匆匆向前掠去。回首处三只láng儿立在夜色下,影子jiāo叠相映,温暖和谐。我脸上在笑,心中却是一酸,láng兄已经有自己的家人,我却只有一心不想回忆的回忆。
一路潜行,天明时分才接近大军jiāo战处。
我隐在树上,举目望去。
激战一日一夜,战争已近尾声,尸横遍野,糙木都已变为血红色,兵器碰撞声回响在清晨的阳光中,这一切让本该温暖的太阳都变得寒意森森。
我跳下树,穿行在一具具尸体间,这里面有多少个汉朝的李诚,多少个匈奴的李诚?这一具具尸体又会造就多少个李诚?他们会为了父兄的仇恨拿起武器披上铠甲冲入下一场征战中吗?
究竟有多少具尸身?四五万个生命就这么无声地躺在这里了吗?我早就作了进入人间地狱的准备,可心仍旧不受控制地发寒,我走了这么久,却还是走不完的尸体,袍子的下摆早已被鲜血浸红,举目望处,却仍旧是尸体和鲜血。
看衣服应该是匈奴惨败,匈奴尸体的数目远远大于汉人。几个溃散的匈奴士兵看到我,立即惊慌地举起残破的兵刃,我一挥金珠,打落了他们手中的兵刃,从他们身边直直走过,一个少年掏出贴身的匕首,还yù扑上来,我冷冷地盯着他,用匈奴语道:赶紧离开,有多快跑多快,你娘亲还在家等着你。他们愣了一瞬,虽有犹疑,最后却选择了互相搀扶着急速离去。
夏日的太阳正照在祁连山麓,映得树碧绿亮眼。烂漫缤纷的山花中,霍去病黑袍银甲,手握长刀,巍然而立,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整个战场。
银色铠甲和长刀反she的点点银光让人不能直视,夹杂着血腥气的风chuī着他的衣袍猎猎舞动,失去发冠束缚的乌发激烈地飞扬在风中。
低处是尸体鲜血的狰狞丑陋,高处是绿树红花的温暖明艳,对比鲜明,两种绝不相融的画面,却因为他的身姿气势,在他脚下奇妙地汇合统一,竟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慑人之美。
传说中的战神之姿,也不过如此吧!
他没有事qíng,我缓缓吐出一口气,转身yù走。
金玉愉悦的叫声回dàng在山涧中,震破了会聚在大地上的森寒。
我回首望去。他快速地飞掠在红花绿糙间,乌黑的头发张扬在风中,缤纷的花瓣飘拂过他的身周,血腥弥漫中,有一种近乎妖异的美:你是来找我的?不放心我吗?
我打量着他:你的头发怎么了?
他满不在乎地一笑:不小心中了一箭,发冠被she掉了。
我看向正在清理战场的兵士:匈奴大败了吗?
霍去病笑点点头:不是大败,是惨败,活捉了匈奴的酋涂王和五个小王,我们以少对多,他们几乎全军覆没,我军的损失却不过十之二三。
赵破奴上前行礼,恭声道:回禀将军,已清点过匈奴死亡人数,毙敌共三万零二百人。霍去病点了下头,赵破奴笑着说:匈奴肯定再无余力在祁连山周围汇集大军,今夜我们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将军可以欣赏一下匈奴人引以为傲的祁连山风光。霍去病侧头看着我,挥手示意赵破奴下去,赵破奴瞟了我一眼后低头退下。
你好像一点儿也不开心?霍去病凝视着我的眼睛问。
这场战争是陛下为了争夺河西的控制权而打,是为了开通通往西域诸国的路而打,和我有什么关系?也许顺带着报了李诚的仇,可这样的仇恨根本就报不清。
霍去病微挑了下眉头:难得碰到一个不讨厌匈奴的汉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