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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珏淡淡地笑着,何小七倒是没令他失望,竟从死局中想出了这唯一的生路。

孟珏回到府邸后,三月迎上来问什么时候用晚饭,孟珏随口说:已经饿了,换下官服就去用饭。

三月开始细声细气地说着成亲晚上孟珏的荒唐行径:公子把人家的盖头刚挑开,就跑掉了,弄得好像人家姑娘相貌丑陋,吓着了公子一样。许姑娘难过伤心得不得了,昨天哭了一整天,今天还在哭,我看着实在可怜,就让她做几道菜,晚上和公子一起用饭,她才不掉眼泪了。公子,我看二夫人是个挺好的人,不管怎么说,你都改给人家陪个罪、道个歉。

孟珏一言不发,三月小声说:就是去吃顿饭而已,好歹将来要在一个富地理生活,总得见个正脸吧!公子只怕连人家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不怕在府里见了都不认识吗?

去桂园。

三月心理欢呼一声,乐颠颠地跟在孟珏身后往桂园行去,桂园里的丫鬟、婆妇都欢天喜地地迎了出来,许香兰低着头给孟珏行礼,孟珏客气地让她起来。许香兰偷偷扫了眼孟珏,果如姐妹传言,一位玉琢般的公子。心如鹿跳,又喜又忧,不知不觉中脸就全红了。

虽然只两人用饭,许香兰却做了十来道菜,摆了满满一案。三月随口赞了声夫人能gān,许香兰的婢女蕙儿就笑着说:夫人出嫁前,老爷专门请了师傅教夫人做菜,这几道菜都是我家小姐的拿手菜。老爷尝过小姐所做的菜后,都说哪家公子娶到我家小姐,可是有福气呢!

三月听出来蕙儿的话另有所指,尴尬地笑牵住她的手,向孟珏和许香兰告退。

珏一声不吭地吃着饭,许香兰也不好意思说话,两人相对沉默地用完了饭,许香兰心内忐忑,食不知味,不知道孟珏可满意她的手艺。待丫头撤下所有饭菜,端上烹好的茶时,许香兰鼓足勇气,期期艾艾地问:夫君,饭菜味道还合口吗?如果不好

孟珏微笑着说:十分可口。

许香兰不知道再说什么,沉默地坐着。孟珏回来得本就晚,一顿饭用完,屋外早已黑透,她隐隐约约地盼望着他能留下来,脑子里面回响着婆婆们教导的话,那些取悦夫君的方法一个个从心头掠过,却似乎没有一个能用到延期这个人身上。他的微笑太过完美,好像世间没有什么能令他动容。

突然,屋子外面响起了一缕乐声,许香兰不禁凝神去听。自堂姐成为皇后,族里就请了先生来教她们一帮姐妹弹琴,虽然还未全学会,但有些名气的曲子,她也都知道。这首应该是《诗经》中的《采薇》,先生曾弹给她们听过,还说过这是哀音,唯经历世qíng的人才会奏,可她在先生的琴音中没听出什么哀伤,这一次却真正体会出了先生所讲授的物非人非的沉重悲哀。是谁如此悲伤,竟在深夜奏此哀音?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孟珏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他身子僵硬地坐着,似乎在挣扎。最终他放下茶盅,就向外走去,许香兰忙站了起来,慌乱不解地叫:夫君

孟珏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到,只脚步匆匆地向外奔去,许香兰跟在他身后追,追出桂园,只见月光下,一个乌发直垂的绿衣女坐在桂花树上,握箫而奏,听到脚步声,她回头一瞥,轻笑间,一个旋身飞起,就消失在了桂花林中。眼前的qíng景太过诡异,许香兰以为自己撞到了花神狐怪。

孟珏却冲到了桂花林前,叫道:云歌,你究竟想怎么样?

蕴着笑意的声音从桂林深处传来,缥缈不定,好似人还在枝桠间跳来跳去,不怎么样,你若想晚上留在这里,我就在这里chuī《采薇》,孟公子脸皮虽厚,手段虽卑劣,行事虽无耻,比较还是个讲究风流qíng调的倜傥公子,想必没有办法在此乐声中拥佳人入怀。

她的语声娇俏,还含着笑意,话语的内容却尖酸刻薄,许香兰怔怔地想着,这是什么人?怎么敢在孟珏面前如此放肆?云歌、云歌?啊!是她!

孟珏跑进了桂花林,许香兰忙追上去,可孟珏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桂花林中,她根本连他去往那个方向都没有看清楚。

云歌从树上跃下,一抬头却发现孟珏就立在她面前。她握着箫,谨慎地后退了几步,眼中全是戒备,似乎怕他bào怒中会做什么。

孟珏眼中有哀恸,当日长安城月下奏曲时,绝没想到,他亲手教她的《采薇》,她会这般回敬给他。

云歌,你不必如此。

云歌微笑:我会天天如此!许姑娘是个好人,你还是趁早放她另觅良人,你以为你做过那些事qíng后,还能此生妻贤子孝吗?休想!

孟珏的长衫在风中轻动,他举手对月,一字字地起誓:今生今世,若霍云歌无子无女,我孟珏也就断子绝孙!若违此诺,生生世世永坠泥啰耶。

云歌呆住,孟珏经发这么毒的誓。在西域传说中,泥啰耶誓恶鬼聚集地,人的灵魂若到此地,就永无喜乐安宁。

孟珏反笑起来:回去休息吧!不要再闹来闹去了,我去和许姑娘道个歉,也回去休息了。

云歌狐疑地盯着他,孟珏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一事,回身说道:云歌,不要再去追究当日杀抹茶的人了。

凭什么?

因为人已经被我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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