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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歌只能点点头。
于安所乘的船只能容纳两人,他不愿耽搁工夫让七喜去拿船,云姑娘,你先和别人挤一下,奴才用这艘船送皇上回去。
刘贺笑道:孟珏的船正好还可以坐一个人,云歌就先坐他的船吧!
云歌未说话,于安已急匆匆地叫:麻烦孟大人划船过来接一下云姑娘。
孟珏划了船过来。
刘弗陵对云歌颔首,让她大方对待,我一会就回来。
云歌点点头,扶着孟珏递过的船桨,跳了过去。
于安立即跃到云歌先前坐的地方,用足力气划桨,船飞快地向岸边行去。
刘弗陵一走,许平君顿觉轻松,笑说:我们现在只有三条船,那就算三方了,每船都两人,很公平。云歌,刚才你得的荷花算是白得了,不过可以让你点下家。
云歌感觉到所有人都在偏帮孟珏,没好气地说:就许姐姐你。
说完又泄气,有病已大哥在,他们很难输。
不料许平君胸有成竹地一笑,未等刘询开口,就吟道:水晶帘下兮笼羞娥,罗裙微行兮曳碧波,清棹去兮还来,空役梦兮魂飞。
除孟珏以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连刘询都像看陌生人一样盯着许平君。
不是许平君作得有多好,她这首咏荷诗比刘弗陵的咏荷诗还差许多。可是一年前,许平君还不识字。从一字不识到今日这首诗,她暗中下了多少苦功?
许平君看众人都直直盯着她,心怯地看向孟珏,孟珏嘉许地向她点了点头,许平君才放了心,不好意思地说:不太好,各位就笑听吧!
什么不太好?简直太好了!云歌大叫一声,急急找荷花,孟珏将刚折到手的荷花递给云歌,云歌匆忙间没有多想,立即就拿起,朝许平君用力扔了过去,许平君笑着闪躲,红衣的荷花也随即而到,躲了一朵,没躲开另一朵,正中额头,许平君一边嚷疼,一边欢笑。
云歌看孟珏想扔的方向是许平君的裙裾,不满地说:刚刚砸我时,可没省力气。
孟珏将荷花递给她,给你扔。
云歌犹豫未拿。
刘贺叫了声云歌,手里拿着荷花,努了努嘴,云歌会意而笑,忙抓起荷花,两人同时扔出,一左一右,砸向许平君。许平君看云歌扔的速度很慢,就先向左边躲,不料右边的荷花突然加速转道,先打到左边荷花上,然后两朵荷花快速地一起打中许平君的头。许平君揉着脑袋,气得大叫,大公子,云歌,你们两个欺负我不会武功!
你先头又没说,扔荷花不许用武功。云歌向她吐吐舌头,一脸你奈我何的神气。
许平君盈盈而笑,点点云歌,下一家,孟珏和云歌。
云歌不依,又要砸我?我我我什么都不会,这轮算我输了。
刘贺和刘询笑嘲:你不会,还有孟珏。孟珏,你不会打算向我们认输吧?
孟珏看向云歌,云歌侧仰着脑袋望月亮。
孟珏淡笑,输就输了。举起酒杯要饮。
刘贺叫:太小了,换一个,换一个,旁边的,再旁边的。
孟珏懒得推诿,举起大杯,斟满酒,一饮而尽。
刘贺嚷:云歌,该你喝了。
孟珏不是刚喝过一杯?
许平君笑:云歌,是你们两个都输了,自然两人都该喝,哪里只能让一个人喝?
哼!砸我的时候,也不见船上还有另一个人?
云歌抱怨归抱怨,酒仍是端了起来,还未送到嘴边,孟珏把酒杯拿了过去,一口饮尽,朝众人倒置了下杯子。
云歌低声说:我会喝酒,不需要你挡。
孟珏淡淡说:从今往后,咳嗽一日未彻底治好,便一日不许碰酒。
刘贺和许平君朝云歌挤眉弄眼,不用挨砸,不用喝酒,这下可是能放心大胆地认输了。
孟珏指了指刘贺说,别啰嗦,该你们了。
刘贺舒舒服服地靠躺到船上,叫道:红衣,我就靠你了。
红衣从袖里取出一根碧绿的竹短笛,微笑着将竹笛凑到了唇畔。
红衣的曲子如她的人一般,温柔婉转,清丽悠扬。
没有如泣如诉的缠绵悱恻,也没有深沉激越的震撼肺腑,不能感星闭月,也不能树寂花愁。可她的笛音,就如最温和的风,最清纯的水,在不知不觉中chuī走了夏天的烦躁,涤去了红尘烦恼。
众人都不自觉地放下了一切束缚,或倚,或躺,任由小舟随波轻dàng。
皓月当空,凉风扑面,友朋相伴,人生之乐,还有什么?
红衣侧坐chuī笛,刘贺不知何时,已经从船舷靠躺在了红衣身上,仰望明月,嘴角含笑。
刘询和许平君并肩而坐,双手jiāo握,望着船舷两侧滑过的荷花,微微而笑。
孟珏和云歌隔着段距离一坐一卧,举目望月,偶尔四目jiāo投,孟珏眸内似流动着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
红衣的笛音悄无声息地消失,众人却仍静听水流,遥赏月兔。
良久后,刘询的声音在荷花深处响起:闻曲识人。大公子,你要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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