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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云瞪了眼霍山,二哥,你就少给大哥添堵了!这些好手也不算白折损,至少我们知道了于安这帮宦官的实力,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等到日后想铲除他们时,心里有底。又对霍禹苦劝,大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叔叔为了收拾上官桀,隐忍了多少年?
霍禹明白霍云说的全在理,若让父亲知道这事,只怕他更倒霉,这口气只能暂且吞下去,点点头,云弟说得有理,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以后谁都不许再提。于安霍禹重重冷哼了一声,你以后千万不要落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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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熬二字,为何底下是火形,于安第一次真正明白。
这几日,皇上不就是如同在火上慢慢地烤着吗?每时每刻都是煎熬。
那个昏迷不醒的人就是那把火,把皇上的痛苦自责汇聚成汤,烧得越来越烫,越来越浓。
如果那个人永远醒不来,这锅天下最苦的汤滚沸时,皇上会怎么样?
于安打了激灵,不敢再想。对自己喃喃说,会醒来的。我们有大汉最好的大夫,有最好的药,一定会醒来。
看见张太医出来,于安立即迎了上去,张太医?
张太医先给于安请安,张太医的父亲就曾在太医院任职,父子二人脾气都很耿直,话语间常得罪权贵,刘弗陵却很欣赏张太医这一句是一句的脾气,于安自也不敢轻慢,忙伸手扶起了张太医。
张太医道:伤得太重,又耽误了医治时间。在下医术有限,药石的效力已做到极致,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于安听到后,知道张太医刚才对皇上,肯定也是这话,心沉了下去,不禁长叹口气,对神色黯然的张太医摆了摆手,张太医家学渊源,医术已经是太医院的翘楚,这事唉!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张太医也是重重叹了口气,世人都以为天下医术最高超的人是太医院的大夫,其实根本不是。风尘中多有藏龙卧虎之辈,在下听父亲提起过,很多年前,长安城内有一个人的医术可以说扁鹊再生,我们和此人比不过都是沽名钓誉之徒。若他能给云姑娘看病,也许qíng形会大不一样。
于安眼睛一亮,那个人如今在哪里?我派人去请。
张太医摇摇头,若在下知道他在哪里,早就求皇上派人去请了,身为医者,却不能救人,那种无力感唉!听父亲说,那个人很多年前就离开了长安,早已不知去向。只希望他能收个有天分的徒弟,万万不要让一身医术失传。否则不仅是医界的损失,也是天下百姓的损失。
于安失望之色尽显。张太医行了个礼后,脚步沉重地离去。
于安想进屋去宽解一下皇上,刚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传出了箫音。
隔着珠帘望去,榻上的女子乌发玉颜,榻侧的男子眉清目朗。此时男子正坐在女子身侧,为她chuī箫。
皇上的箫音如他的人,清淡冷漠。
只是这一次的箫音和往日略有不同,清冷下流淌着思念多年的qíng愫。
于安转身退出了屋子。
珠帘内的世界只属于他们,是皇上等待了九年的相聚。
刘弗陵看到云歌紧蹙着的眉头,在他的箫声中有几分舒解,心中略微好过。
一曲终了,他俯在云歌耳边,轻声说:云歌,我知道你不是一无所知。你一定可以醒来,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你答应过要来见我,你不能食言
陵哥哥
刘弗陵的心骤然大跳,心头狂喜,立即侧头看向云歌,紧接着却发觉那只是云歌昏迷中的一句胡话,人依旧是昏迷未醒。
一瞬的失望后,心中又慢慢透出喜悦,还有丝丝缕缕的心酸。
云歌仍旧记得他,念着他。
明知道云歌听不见,那句陵哥哥也不是特意叫他,可他依旧极其郑重地握住云歌的手,答应了一声:云歌,我在这里。
云歌的眉头又蹙了起来,似乎很痛苦。
刘弗陵忙查看了下她的伤口,伤口又疼了吗?
云歌的眉目间似乎凝聚了很多的难受,唇在微动,刘弗陵忙俯到她的嘴边倾听。
孟孟
陵
坏石头
孟
一声声近乎听不清楚的低喃,也似没有任何意义。
刘弗陵却在一声又一声的低喃中,心渐渐发冷,向着一个没有光亮的深渊沉了下去。
第3章一年之约
也许是刘弗陵箫声中的qíng意挽留,也许是云歌自己的求生意志,云歌的病qíng渐渐缓和,烧也退了下来。
云歌睁眼的刹那,隐约觉得有一人在俯身看她,恍惚中只觉又是心痛又是身痛,无意识地叫了声:珏,我好痛!就像两人正好时,什么委屈和不高兴都可以和他抱怨。
话出口,立即想起孟珏已经不是她的孟珏了,心狠狠一抽,待看清眼前的人,云歌如遭雷击,只觉一瞬间,她的世界全部错乱。
刘弗陵装作没有听见前面的字,柔声说:再忍一忍,我已经让大夫下了镇痛药,等药效发散出来,就会好一些。
云歌呆呆凝视着他,刘弗陵也看着她。
他的幽黑中隐藏了太多东西,只需轻轻一捅,她就能全部读懂,但她不能。
她的视线猛地移开,缓缓下移,看向他的腰间。
没有玉珮,她心中一松。
刘弗陵从于安手中拿过玉珮,递到她面前,我很少戴它。
她怔怔看着玉珮,眼中有惊悸,有恐惧,还有绝望。
刘弗陵一直静静等待。
很久后,云歌扭过了头,眼睛看着屋子一角,很冷淡、很客气地说:素昧平生,多谢公子救命大恩。
刘弗陵手中的玉珮掉到了地上,当啷一声脆响。
他眼内只余一片死寂的漆黑。
她的身子轻轻颤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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