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页(2 / 2)
许平君犹豫了下,慢慢走出了院子。
云歌递了帕子给霍成君,霍成君没有接,脸若寒霜地看着云歌,只是脸上未gān的水痕像泪水,把她的气势削弱了几分。
云歌收回帕子,咬了咬唇说:你救过我一命,我还没有谢过你。
霍成君微微笑着说:不但没有谢,还恩将仇报。
云歌几分无奈:你找我什么事qíng?
霍成君盯着云歌仔细地看,仿佛要看出云歌究竟哪里比她好。
她有美丽的容貌,有尊贵的身份,还有视她为掌上明珠的父亲。
她一直以为她的人生肯定会富贵幸福,可这段日子,姐姐和上官兰的惨死,让她从梦里惊醒。
作为霍光的女儿,她已经模模糊糊地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可她不甘心。她知道她生来就是属于富贵的人,她已经享受惯了荣华富贵的日子,她不可能放弃她的姓氏和姓氏带给她的一切,可她又不甘心如她的姐姐一般只是霍氏家族荣耀下的一颗棋子,婚姻只是政治利益的结合,她既想要一个能依然让她继续过高高在上生活的人,又不想放弃内心的感觉。而孟珏是她唯一可能的幸福,孟珏有能力保护自己和保护她。她绝不想做第二个姐姐,或者上官兰。
云歌被霍成君盯得毛骨悚然,小小地退开几步,gān笑着问:霍小姐?
霍成君深吸了口气,尽力笑得如往常一般雍容:孟珏是一个心很高、也很大的人,其实他行事比我哥哥更像父亲,这大概也是父亲很喜欢他的原因。孟珏以后想走的路,你根本帮不上他。你除了菜做得不错外,还有什么优点?闯祸,让他替你清理烂摊子?云歌,你应该离开长安。
云歌笑着做了个送客的姿势,霍小姐请回。我何时走何时来,不烦你cao心。汉朝的皇帝又没有下旨说不准我来长安。
霍成君笑得胸有成竹:因为我的姓氏是霍,所以我说的任何话都自然可以做到。只希望你日后别纠缠不休,给彼此留几分颜面。
院门外传来刘病已的声音,似乎刘病已想进,却被霍成君的丫鬟拦在门外。
刘病已扬声叫:云歌?
云歌立即答应了一声,大哥。
霍成君笑摇摇头,几分轻蔑:我今日只是想仔细看看你,就把你们紧张成这样,如果我真有什么举动,你们该如何?我走了。
她和刘病已擦肩而过,本高傲如凤凰,可碰上刘病已好似散漫随意的眼神,心中却不禁一颤,傲慢和轻蔑都收敛了几分。霍成君自己都无法明白为何一再对这个衣着寒酸的男子让步。
云歌?刘病已试探地问。
云歌的笑容依旧灿烂,显然未受霍成君影响,我没事。
刘病已放下心来:你倒是不妄自菲薄,换成是你许姐姐,现在肯定胡思乱想了。
云歌做了个鬼脸,笑问:大哥是说我脸皮厚吧?一只小山雉居然在凤凰面前都不知道自惭形秽。
刘病已在云歌脑门上敲了下:云歌,你只需记住,男人喜欢一个女子,和她的身份、地位、权势、财富没有任何关系。
云歌笑点了点头。
第17章花事了
刘病已和孟珏的面前虽摆着围棋子,两人却不是下棋。
刘病已将白棋密密麻麻地摆了两圈,然后将一个黑子放在了已经被白子包围的中间。
一颗孤零零的黑子,身居白子中间,看不到任何活路。
孟珏笑着颔首:一圈是宫廷禁军,一圈是羽林营,现在都由霍光控制。
刘病已又拿过黑子的棋盒,陆续在四周而下,一一吻合如今汉朝在各个关隘边疆的驻兵,虽然偶尔有些地方有一两颗白子,但整个棋盘看上去,却是密密麻麻的黑子天下。此时再看白子,身处黑子的海洋中,已经显得势单力薄。
孟珏点了点头:这个天下毕竟姓刘,百姓心中的皇帝也是姓刘。不过孟珏在白棋周围轻划了一圈,白棋守在了最重要的位置。如果外面的黑棋轻易行动,白棋感到危险,永远都可以先行一着。孟珏将白棋中间的黑棋拿出了棋盘。
刘病已又搁了一枚黑子进去:这几年他一直努力推行改革,减赋税、轻刑罚、少动兵戈、于民养息,不管在儒生口中,还是百姓心中都是一位明君。现在看来,白子更多的只是对权力的渴望。听闻霍光极其爱惜名声,这样的人十分看重千秋万世后的名声,他肯定不会希望史册记录中的他是谋反的jian臣。
孟珏笑说:霍光虽然很是了得,刘弗陵也不是昏君,刘家的子孙也并非刘弗陵一人,霍光如果真谋反,他面临的将是天下群起而攻之,所以除非刘弗陵把他bī到绝路,否则霍光很清楚天下的形势,他不敢反,也不会反。刘弗陵的命在他手掌间,他的命又何尝不在刘弗陵手掌间?反倒是外面的藩王恐怕日日盼着霍光能对刘弗陵下手,到时候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地起兵,召集天下兵马,自然一呼百应。
刘病已的面色怔了一怔,抬眸从孟珏脸上一扫而过,复又垂眸,点了点居中的黑子:他呢?你如何看?
孟珏想了会说:他是个不太像皇帝的皇帝。其实之前,他本可以利用上官桀和霍光相持时,先亲近霍光一方激化矛盾,再对上官桀示好,稳住局面,然后暗中调集外地驻兵,用清君侧之名回攻长安。这个法子虽也凶险重重,但以他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出这个法子更稳妥。天下也许会因此大乱一时,但不破不立,动dàng过后,他却可以真正掌控天下。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