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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珏对大公子的答案似早在预料中,神色未有任何变化,只笑问:王爷什么时候离开长安?
大公子也是笑:你这是担心我的生死?还是怕我乱了你的棋局?我的事qíng还轮不到你cao心,我想走的时候自然会走。
孟珏微笑,一派倜傥,大哥,你的生死我是不关心的,不过我视红衣为妹,红衣若因为你有了半点闪失,我会新帐、老帐和你一起算。孟珏说话语气十分温和,就像弟弟对着兄长说话,表露的意思却满是寒意。
大公子听到大哥二字,笑意僵住,怔怔地看了会孟珏,转身离去,往昔风流dàng然无存,背影竟是十分萧索,长安城的局势已是绷紧的弦,燕王和上官桀都不是容易对付的人,你一切小心。
孟珏目送着大公子的背影离去,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淡淡地看着大公子消失在夜色中。
孟珏立在云歌门外,想敲门,却又缓缓放下了手。
背靠着门坐在台阶上,索xing看起了星空。
似乎很久没有如此安静地看过天空了。
孟珏看着一钩月牙从东边缓缓爬过了中天。
听着屋内细碎的呜咽声渐渐消失。
听到云歌倒水的声音,听到她被水烫了,把杯子摔到地上的声音。
听到她走路,却撞到桌子的声音。
听到她躺下又起来的声音。
听到她推开窗户,倚着窗口看向天空。
而他只与她隔着窗扉、一步之遥。
听到她又关上窗户,回去睡觉
孟珏对着星空想,她已经睡下了,他该走了,他该走了可星空这般美丽安静
※※※
云歌一夜辗转,断断续续地打了几个盹,天边刚露白,就再也睡不下去,索xing起chuáng。
拉开门时,一个东西咕咚一下栽了进来,她下意识地跳开,待看清楚,发现居然是孟珏。
他正躺在地上,睡眼朦胧地望着她,似乎一时也不明白自己置身何地。
一瞬后,他一边揉着被跌疼的头,一边站起来向外走,一句话都不说。
云歌一头雾水,喂,玉之王,你怎么在这里?
孟珏头未回,喝醉了,找大公子走错了地方。
※※※
云歌进进出出了一早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又一直想不分明。后来才猛然发觉,从清早到现在没有见过大公子和红衣。推开他们借住的屋门,墙壁上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告辞,不送。
许平君问:写的什么?
他们走了。
两个人对着墙壁发呆了一会,许平君喃喃说:真是来得突然,走得更突然,倒是省了两个人的喜酒。
云歌皱着眉头看着墙上的字,字倒是写得不错。可是为什么写在我的墙上?他知道不知道糊一次墙有多麻烦?
许平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可惜大公子既不是才子,也不是名人,否则字拓了下来,倒是可以换些钱,正好糊墙。不过这些他用过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可以卖到当铺去。
云歌和许平君都是喜聚不喜散的人,这几日又和红衣、大公子笑闹惯了,尤其对红衣,两人都是打心眼里喜欢。不料他们突然就离去,云歌和许平君两人说着不相gān的废话,好像不在意,心里却都有些空落。
云歌,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到红衣?
有热闹的时候呗!大公子哪里热闹往哪里钻,红衣是他的影子,见到了大公子,自然就见到红衣了。
许平君听到影子二字,觉得云歌的形容绝妙贴切,红衣可不就像大公子的影子吗?悄无声息,却如影随形、时刻相伴,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却是一愣,心中触动,不禁叹了口气。
云歌问:许姐姐?
许平君指了指云歌的脚下。
恰是正午,明亮的太阳当空照,四处都亮堂堂,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影子却几乎看不见。
云歌低头一看也是叹了口气,不愿许平君胡思乱想,抬头笑道:好嫂嫂,就要做新娘子了,大红的嫁衣穿上,即使天全黑了,也人人都看得见。哎呀!还没有见过嫂嫂给自己做的嫁衣呢!嫂嫂的能gān是少陵原出了名的,嫁衣一定十二分的漂亮,大哥见了,定会看呆了
许平君脸一红,心内甜蜜喜悦,却是板着脸瞪了一眼云歌,转身就走,一个姑娘家,却和街上的汉子一样,满嘴的混帐话!身后犹传来云歌的笑声:咦?为什么我每次一叫嫂嫂,有人就红脸瞪眼?
许平君不曾回头,所以没有看到欢快的笑语下,却是一双凝视着树的影子的悲伤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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