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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么多年间,霍光却又对刘询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似乎霍光的心底深处也很乐意看到刘询死。
孟珏现在不确定霍光究竟知道不知道刘病已就是刘询,也不能确定霍光对刘病已究竟是什么态度。而目前,他还不想去试探霍光的底线。
况且,他固然不喜刘病已,可更不想因为刘病已让上官桀回想起当年的旧事,心生警惕,坏了他的事qíng。
一月弯了弯身子,属下明白了。
一月刚想走,孟珏又说:转告大公子,请他顾及一下自己的安危,若被人知道他私进长安,安个谋反罪名丝毫不为过,请他立即回昌邑。
一月颇是为难,孟珏沉默了会,轻叹口气,实在劝不动就罢了,过几日我和他一起回去。这几日你们看好他,注意有没有人留意到你们。
一月行了一礼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暗影中。
孟珏一个人负手立于窗边,居高临下地俯瞰着长安城的子民在他脚下来来往往。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yīn影照到他身上,少了几分光明处的暖,多了几分yīn影下的冷。
第4章戏外戏
云歌还一心等着重新审判,事qíng突然就起了意料之外的变化。
有人上官府自首,承认混乱中不小心打死了李家的家丁,口供没有任何漏dòng。
刘病已身上的命案简单明了地销了,死罪自然可免。
不过因为聚众闹事,死罪虽然免了,活罪却是难逃,判了十八个月的监禁。
云歌满心的困惑不解,转而又想管它那么多呢?只要陵哥哥没有事qíng就好。
她和许平君还没有高兴完,又传出消息,皇帝宣旨大赦天下。
刘病已的罪名也在大赦之列,一场人头就要落地的大祸,竟然短短几日就莫名巧妙地就化解了。
云歌陪许平君去接刘病已。看到刘病已走出监牢,许平君立即迎了上去。
云歌立在原地没有动,只远远看着许平君冲到刘病已身前,似乎在哭,又似乎在生气,刘病已不停作揖道歉,许平君终于破颜而笑。
那个与她有终身之约的人正细心宽慰着另一个女子。
云歌移开了视线,望着远处的天空,心中难言的酸涩。
刘病已和许平君并肩向云歌行来。
许平君一脸开心,反倒在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的刘病已未见多兴奋。
依旧如往日一般,笑得懒洋洋,似乎很温暖,可云歌总觉得他那漫不经心的笑容下透着冷漠。
病已,这是我新近结识的朋友云歌,你不要小看她哦!她年纪不大,可已经是长安城的名人了,她的规矩是每天只给一个顾客做菜,连长公主想吃她做的菜都要事先下帖子呢!你今日有口福了,云歌晚上亲自下厨做菜给我们吃,给你洗洗晦气,不过这可全是我的面子。平君说着嘻嘻笑起来。
云歌紧张地手紧紧拽着衣带,可刘病已听到她的名字后,没有任何异样,视线在她脸上顿了一下,笑着做了一揖,多谢姑娘。
云歌的手缓缓松开,无力地垂落。
他真地全都忘记了!大漠中相处的两日已彻底湮没在几千个分别的日子里了!
知道他这声多谢全是为了许平君,云歌唇边缓缓浮起了一个恍惚的笑,欠身回礼,公子客气了。
许平君笑着拽云歌起来,在鼻子前扇了扇,酸气冲天!你们两个怎么文绉绉的?云歌,你既然叫我许姐姐,那就直接唤病已一声刘大哥就行了。病已直接叫你云歌,可好?
云歌一直笑着,笑得嘴巴发酸,嘴里发苦,用力点头,好。
※※※
云歌正在厨房做丸子,满手的油腻,听到掀帘子的声音,头未回地说:许姐姐,帮我系一下围裙,带子松了。
来人手势轻缓地帮她系着带子。
云歌觉得有点不对,身后的人沉默得不象爱热闹喜说话的许平君。
刚想回头,鼻端闻到沐浴后的皂荚香,混着青年男子的体味,她立即猜到是谁。
脸变得滚烫,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地站着。
刘病已系好带子后,笑走到一旁,毫不在意地问:还有什么要我帮忙?这些菜要洗吗?
云歌低着头,一面揉着丸子,一面细声说:不用了,我一个人做得过来。
刘病已却已经端过盆子,洗了起来,又要你出钱,又要你出力,我也不能全吃白食呀!
云歌不敢抬头地做着丸子,两人之间沉默了下来,好半晌都只听到盆子里的水声。
云歌只觉得屋子太安静了,好象再安静一些,就能听到自己的心砰砰跳得声音。
急匆匆地张口yù说话,想打破屋子的安静,你
你却不料刘病已也是yù张口说话。
两人一愣,又是同时开口:你先说。
刘病已不禁笑起来,云歌也笑起来,两人之间不觉亲近了几分。
刘病已笑着问:你想说什么?
云歌本来只是没话找话,此时看到刘病已洗得gāngān净净的菜,又摆放得极其整齐,很方便取用,笑赞道:我三哥最讲究吃,却从不肯进厨房,二哥很乐意帮忙,也的确帮忙了,只不过帮得永远都是倒忙,没有想到你是帮正忙呢!
有人服侍的人自然不需要会做这些。
刘病已淡淡一笑,起身把菜搁好,顺手把不要的菜叶收拾gān净,动作利落。
云歌很想问问他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亲人怎么会全死了,还想知道他这些年是如何过的,却根本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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