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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生命一点一滴地蒸发。
每一粒金huáng的沙子都跳着死神地舞蹈,欢迎着他们的到来。
走在最前面的赵破奴忽地做了个停下的手势,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
少年看到赵破奴侧耳倾听的样子,也凝神去听。
叮咚、叮咚
若有若无的铃铛声。
几个人惊喜地大叫起来,驼铃声!是驼铃声!
从死亡的yīn影中看到一线生的希望,这个好象还远在天际的铃铛声不啻是天籁之音。
少年却依旧面色清冷,面临死亡时,他没有黯然绝望,有生的希望时,他也没有喜悦兴奋,透着一切都事不关己的淡漠。
赵破奴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铃声有些古怪,如果是商旅的骆驼队,不应该声音这么单薄,听着好象只有一匹骆驼,可有几个人敢孤身穿行大漠?地处西域,来人是友是敌还不一定,提高警惕。
叮咚、叮咚
伴着驼铃声,大漠的尽头,在火一般燃烧的金huáng色中,冉冉飘起一团绿影。
七天未见绿色的人,顿生亲切感,少年也不禁觉得gān渴淡了几分。
待近了时,众人才看清一匹小小的雪白骆驼上侧坐着一个小小的人,不过七八岁年纪,一身绿衫,笑靥如花。
众人撑着脖子往后看,却再见不到任何人。
一匹神俊异常的骆驼,一个jīng灵可爱的女孩,众人只觉诡异,刹那间想起许多荒诞的西域传说,雪山神女、荒漠妖女
小女孩笑向他们招了招手,我娘让我来带你们出沙漠。
赵破奴问:你娘是谁?就你一个吗?
小女孩诧异地说:我娘就是我娘呀!怎么就我一个呢?拍了拍骆驼,我有铃铛,这是二哥送我的朋友。指了指自己身后,还有雪láng,娘吩咐她保护我。
众人这才发现小骆驼身后还随着一头浑身银白的láng。
一只láng却让众人想到了矜持高贵的字眼。不怕láng的骆驼?不吃骆驼的láng?众人惊诧未完。
还有小女孩又从衣领内掏出一个小竹哨呜呜chuī了两声,仰头望着天上两只随笛声落下的雕说:还有小谦和小淘,这是爹爹给我找的朋友。
两只白雕还不大,但展翅间已露天空霸主的威严。
一只落在了骆驼背上,一只却想落到láng头上,láng警告地呜叫了一声,伸爪yù扑,雕儿悻悻地飞起,却还不甘心地伺机盘旋着。
小女孩笑说:小淘,不要逗雪姐姐了,就在铃铛背上休息一下吧!
众人看得又是惊奇,又是好玩,也明白过来为何小女孩能找到他们。
赵破奴身子一震,心内骤然间翻江倒海,他一面细细打量着女孩,一面问:你娘姓什么?你爹爹姓什么?你叫什么名字?你娘为何命你带我们出沙漠?
哎呀!大叔叔,娘亲就是娘亲呀!我叫云歌,我娘说有位赵叔叔对她有恩,就让我来领路了。你们走不走呢?还要两天才能出沙漠呢!
云歌侧坐在骆驼上,说话时,两只脚一dàng一dàng。
一双葱绿的鞋子,鞋面上各缀着一颗龙眼大的珍珠。一只鞋她倒是规规矩矩地穿着,一只鞋却是半趿着,露着一截雪白的纤足,随着她一dàng一dàng,在绿罗裙间若隐若现。
云歌看到少年望着她的脚看,因为还是天真烂漫的年龄,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反倒朝少年甜甜一笑。
少年却是年少早慧,已懂人事,本只是因为美丽而欣赏的无意之举,被云歌一笑,脸却不禁红起来,匆匆移开了视线,身上不合年龄的清冷漠然淡了几分。
赵破奴看不出来这个小姑娘是天真未解事,还是故意相瞒,知道再问也问不出名堂来,只能作罢。一对雕儿的名字触动了往事,心中伤痛难说,虽知道万分不可能,可还是隐隐盼着自己的胡思乱想是真,我就姓赵,云歌儿,那就烦劳你领路了。
云歌跳下骆驼,笑向赵破奴恭敬地行了一礼,赵叔叔,云歌代娘亲给您问安。又指着骆驼背上挂着的一排水囊,这是给赵叔叔的。
众人未等她语落,已经齐声欢呼,一扫先前的沉郁,笑闹道:赵爷,就知道您是我们的救星。
赵破奴解下一个水囊正要给少年送去,却发现云歌已经拿了自己的水囊给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仿似没有听到云歌的问题,沉默地接过水囊,沉默地喝着水。
其他人都一连声地对云歌道谢,少年却没有一声谢谢,甚至一个表示谢意的眼神都没有,神qíng清淡到近乎冷漠。
云歌倒是一点不见怪,背着双手,仰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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