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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暖抬头看着李老夫人,心里突然涌起股想大哭一场的冲动,这个世上,件件种种,她都是那样束手无措,那样无能为力李老夫人凝神思量了半晌,才接着说道:别怕,这事,也不是没有法子,这会儿,咱们也得先避一避才好,等萧儿的亲事下了小定,我这身子略好一点,老祖宗就把你带出去,哪儿热闹,咱们就往哪儿走动去。
李老夫人眯着眼睛,缓慢却清晰的说道,他自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你,知道他要做的这事最好是没人知道你,他悄无声息的就纳了。哼!
李老夫人轻轻往后靠了靠,微微露出丝笑意,接着说道:那咱们就反其道而行之,以你的品貌才qíng,不过几场热闹场面,满京城的名门旺族里,也就传开了,他如今肯用心到政事上,必是已经起了心,既然起了心,要掂量、要顾忌的地方就多了,咱们就是要他掂量、要他顾忌,趁着机会,赶紧给你找户合适的人家,赶在萧儿前头,把你嫁过去。
李小暖用心听着李老夫人的话,慢慢点了点头,李老夫人话说得多了,气息有些接不上来,喘息了一会儿,缓缓伸手拉了李小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低低的温和的安慰着她,丫头,这事,咱们娘俩尽力去做,可你也要多做打算,若是顺当,你嫁个好人家,往后,他承了位,你也要多加小心着些,唉若是咱们这事不顺当,你也要想开些,人这命,都是注定好了的你是个有福份的,别担心,佛祖也会保佑咱们的。
李小暖只觉得悲伤从心底冲上来,扑倒在李老夫人怀里,抽泣着哭得说不出话来。
李老夫人忍着眼泪,轻轻抚着李小暖的后背,低声安慰着她,李小暖哭了一阵子,渐渐止住哭泣,直起身子,用帕子拭着眼泪,看着李老夫人,低声说道:实在bī急了,我就跟大师出家修行去。
李老夫人伤感的笑着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断续的说道:总不至于此这回咱们在暗,他在明总不至于再吃了亏去,你先放宽心
李小暖伤感的点了点头,李老夫人思量了片刻,低声说道:这家里,我呆着也厌气,要不,咱们明天一早就启程,到福音寺去住几天去,等这亲事下完了小定,家里清静了,咱们再回京城,我这身子也该好一点了,咱们娘俩就出去走动走动。
李小暖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李小暖侍候着李老夫人,在二门里上了车,往福音寺祈福静养去了。
程恪悠闲惬意的躺在景王府后园水阁里,脚跷在高几上,眯着眼睛看着端坐在水阁边钓着鱼的周景然。
不大会儿,周景然突然扔了手里的钓杆,站起来躺回到摇椅上,转头看着程恪说道:后天启程吧。
程恪点了点头,叹息起来,嗯,咱们这一趟,从京东西路,到淮南西路,再转到荆湖北路,经京西南路、京西北路再回来,唉,只怕又是小半年。
周景然点着程恪,一边笑着一边摇着头,你在京城,也见不到她,跟不在京城有什么分别?
程恪闭上眼睛,没有答话,周景然端起杯子,慢慢喝了几口茶,屏退了水阁里侍候的小厮,转头看着程恪问道:那丫头今年也十五了,能出嫁了,你到底想好了章程没有?
程恪肩膀耸拉了下来,半晌才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你说,我要是跟父亲说,要娶李小暖,他能点头吧?
周景然拧眉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大约能有两三成把握,一来你闹得也算厉害,二来,那丫头得过大师的青眼,不过这两条,只怕都靠不住,要不,你提提试试?
试试?哼
程恪闷闷的哼了一声,直起身子,转头看着周景然问道:成也就罢了,若是不成呢?你舅舅可是只老狐狸,立时就得定下亲事,押着我拜堂dòng房去。
然后再一顶小轿抬小暖进府,你就能享尽这齐人之福了。
周景然笑着接道,程恪抬手抚着额头,苦恼的叹着气,若是这样就能享了齐人之福,我管她十五还是十三,早就抬了进府了。
周景然往后靠到摇椅上,慢慢晃着,没有接话,程恪站起来,走到窗前,背着手远望着窗外碧波dàng漾的湖水。
周景然沉默了一阵子,才懒洋洋的说道:你总不能真等到赐婚吧?那可就长远了,你再这样下去,你们府里,可就得翻了天去了,你也真是不小了,二十一了,你今年都二十一岁了
程恪烦躁起来,猛的转过身,盯着周景然说道:你也帮我想想法子光这么催我有什么用?
周景然轻轻咳了几声,摊着手说道:我不也是没有法子?若劝你先娶妻,再纳了那丫头吧,那丫头,要心计有心计,要胆子有胆子,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若让你娶那丫头,怎么娶?我也不知道啊
你?
程恪点着周景然,一时说不出话来,周景然站起来,走到程恪身边劝道:要不,找个合适的人,先去探探舅舅的话去,或许能成呢。
找谁去?你?
我可不成我和你一开口,舅舅必定知道是你的意思,这事,就算是连底露出来了。
那谁去?
程恪追问道,周景然摊着手,我也不知道。
那你这主意,不还是没用?
周景然尴尬着转过身,也是,你说的也是,这主意好是好,就是没用。
程恪垂着头站在窗前,有些寥落起来,周景然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先别想那么多,反正咱们后天就启程了,等回来再说吧,你虽然年纪大了些,那丫头还小着呢,也不急,等咱们回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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