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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静心

李小暖脸色一点点苍白起来,她的思维、她的想法,和这个世间有太多她没有意识到的差距,潜意识中,她把chūn俏的事,不过当成一场识人不明的失恋罢了,背叛了就须抛开,自己检讨了,再重新来过就是,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这个世间的男男女女,只有婚姻,没有恋爱。

早知如此,她应该让chūn俏去找刘管事,而不是刘元海。

李小暖双手拧在了一处,身子微微颤栗了下,看着李老夫人,悲伤的说道:老祖宗,是我害了chūn俏。

这也怪不得你,说到底,都是她自己不尊重,女儿家把持不住,坏了规矩,哪个不是最后害了自己的?这事,你也别想太多了。

只是,以后若是再有什么事,记着跟老祖宗说,府里有府里的规矩,出了什么事,该哪能处置就要哪能处置,你今天包容下一个chūn俏,明天别人有了错,你是罚还是饶?若只一味宽容,这家里上上下下几百口子,岂不乱了套了?你以后出了嫁,做了当家的主妇,这赏罚上头,也要依着规矩,分明着了,可不能由着自己的xing子。

李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李小暖,温和的jiāo待着,李小暖垂着眼泪,站起来跪在榻前,仰头看着李老夫人,低声说道:老祖宗的教导,小暖都记下了。

李老夫人伸手拉起李小暖,拉着她坐到榻上,叹了口气说道:你虽聪明,到底年纪小些,凡事自然要长辈多教导着些,才能明理懂事,这事,过去也就过去了,你也别再多想去。

李小暖耸拉着肩膀,垂着头,沉默了片刻,仰头看着李老夫人伤感的说道:老祖宗说的我都明白,可我心里还是难过的很,chūn俏

李小暖顿了顿,咬了咬嘴唇接着说道:我一想起她,心里就针扎一样的难过,老祖宗,我想给她做场法事,去寺里看着给她做场法事。

李小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李老夫人慢慢叹了口气,拉着李小暖的手,声音和缓的说道:毕竟侍候了你这几年,想去就去吧,你就去灵应寺住两天,静静心去,让寺里给chūn俏做几场超度法事,你也不必看着给她做这法事,折了她的福份倒不好,灵应寺离这里不远,吃了午饭,让孙嬷嬷和魏嬷嬷陪着你一起过去。

李小暖忙起身曲膝谢了,李老夫人又拉着她温和的安慰了几句,才打发她回去歇着了。

吃了午饭,李小暖带着冬末、兰初、小玉和秀纹四个丫头,在魏嬷嬷和孙嬷嬷的陪同下,带着四五个跟着出门的婆子,在二门里上了车,往灵应寺去了。

古萧闷闷不乐的将李小暖送到二门,依依不舍的看着车子出了大门,走远了,才垂头丧气的转回来,找林先生学画去了。

李小暖在寺院东边的一个宽敞院落里住了下来,孙嬷嬷去寺里找方丈安置超度法事,魏嬷嬷和冬末陪着李小暖,从大雄宝殿起,一起磕头进香,直到最后面的药王殿,又在寺里随喜了大半个时辰,才转回了借居的院落。

李小暖沉默着在院子里站了半晌,才坐到正屋厢房桌子前,吩咐冬末取出从寺里借来的经书,挑了一本出来,磨墨提笔,缓缓的抄起经文来。

晚饭前,寺里传来悠扬的晚课声,李小暖站在院子里,静静的听着含糊静谧的颂经声,心里渐渐放松着安宁起来。

晚上吃了饭,李小暖拿着本经书,有些出神的歪在榻上,冬末掀帘进来,曲膝见了礼,侧着身子坐到榻沿上,低声禀报道:我刚问了孙嬷嬷,孙嬷嬷说昨天晚上,周嬷嬷带着兰芷就去求见了夫人,老祖宗吩咐,亲事就算了。

冬末顿了顿,脸上闪过丝感慨和悲伤,接着说道:昨天晚上,刘管事带着刘元海,还有chūn俏爹娘,都到二门里跪着请罪去了,后来老祖宗遣人让chūn俏爹娘回去了,刘管事和刘元海在二门外直跪了一夜,咱们从瑞萱堂走后,老祖宗才让人带着刘管事父子进去见她。

李小暖凝神仔细听着冬末的话,冬末重重的叹了口气,孙嬷嬷说,刘元海头都磕破了,血流了满脸,刘管事自己抽着大嘴巴子,只说自己没管好儿子,求老祖宗恩典,说要

冬末恨恨的拍了拍了榻沿,咬着牙说道:说刘元海知道错了,已经悔青了肠子,要和chūn俏成亲,做了冥亲,要把chūn俏当刘家长媳安葬,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老祖宗怎么说?

李小暖低声问道,孙嬷嬷说,老祖宗很生气,也没多说,只说刘元海既要娶了chūn俏,她自然要成全了,等刘元海成了亲,就让他去北地的庄子gān几年活去。

李小暖垂着眼帘,沉默了半晌,chūn俏这会儿若是在天有灵,她可还愿意嫁给刘元海?老祖宗打发刘元海去北地的庄子吃几年苦,也不过如此,能罚的也不过如此女人的报复,不过就是当着人的面,抹了自己的脖子冬末用帕子抹着眼泪,低声说道:寺里正给chūn俏做法事,我刚去上了柱香,只盼着她下辈子做个好命的人。

李小暖转头看着冬末,做个好命的人,什么样的人才叫好命?

第二天,李小暖早早就起来,默默的坐在窗下抄着经文,直到傍晚时分,才工工整整的抄完了一本本愿经,一张张仔细理好,用了块白绸布包了,叫了冬末进来吩咐道:这是我给chūn俏抄的经,你拿去寺里,给她焚化了,也算是我的心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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