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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初笑了起来,曲膝答应着,片刻功夫,就拎着个小包袱出来,和李小暖一起出了院子,往前面书房去了。
两人在书房里盘恒了半天,李小暖挑了十来本书,又在兰初小腿上绑了两卷邸抄,两个人慢悠悠的从外书房出来,沿着笼在浓荫下的青石小路,进了垂花门,施施然往松风院方向走去。
李小暖带着兰初,边走边欣赏着园子里青翠yù滴的花糙树木,感慨起来,兰初,我也不过病了这十来天,再出来,怎么觉得这园子象是变了样子似的。
兰初抿着嘴笑了起来:姑娘,这chūn夏时候,花糙树木长得最快不过,几天不见就能变样呢,后湖里的荷花已经开得满湖都是了,姑娘不是说要等荷花开的时候窨茶吗?这会儿荷花可是开得正好。
李小暖眼睛亮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手感叹道:差点让这病耽误了,窨茶去噢,那莲蓬呢?这会儿,莲蓬长出来没有?
长出来了,就是有一点点嫩,再过几天才最好。
兰初笑着答道,李小暖顿住脚步,转头看着兰初笑着吩咐道:嫩一点才最好。你赶紧把这些书啊什么的送回去,然后到湖边水阁里找我,我去看看荷花去,这些天闷死了。
兰初答应着,拎着包袱往松风院奔去,李小暖转过路口,悠悠然往后园湖边走去。
古府书楼自成院落,建在湖的另一边,和后面园子隔了道女墙。
程恪一身白色湖绸长衫,正和一身鹅huáng长衫的周景然并排坐在二楼扶手椅上,喝着茶,慢慢翻看着手里的古籍珍本。
程恪合上手里的书,扔到了几上,刷的甩开扇子,胡乱扇着,不耐烦起来,
这温公公真是个混帐东西明明前天就能到上里镇,偏偏要拖到今天李老夫人这生辰过也过去了,皇上的赏赐才到他到底是要打古家的脸,还是要丢皇上的脸?
周景然慢慢放下手里的书,转过头,带着丝微笑看着程恪,有些无奈的说道:你看看你,发这个脾气做什么?晚就晚了,要是照我说,没有这赏赐倒还好些,大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向来自视极高,自己从来没有错处,都是别人的错,心眼又小,一向睚眦必报,古家往后要忍的地方多着呢,你也是,往后也要收敛着些,惹了大哥,麻烦可就多了。
程恪闷闷的哼了一声,拍的一声合上折扇,猛的站起来走到窗前,背着双手,郁然的看着满湖盛开的荷花。
周景然悠悠然起身,踱到程恪身边,和他并排站着,看着满湖的粉红碧绿,叹了口气感慨道:这上里镇民风淳厚,人心单纯,景色又好,倒是个退隐的好地方。
程恪转头看着周景然,拧着眉头苦笑起来,退隐?若能退隐,也用不着退到这上里镇来哪里不是好地方?你也别净想这些没用的,明天就回去了,咱们一路上再怎么游山玩水,七月里也到京城了,你那二哥,说不定要跑到城外迎着你呢,还有三皇子,虽说不哼不哈的,也难说没有什么心思。
周景然重重的叹着气,摊着手说道:我反正是哪里也不掺和,谁继了位,都少不了我一个富贵王爷,掺和了只有坏处。我可是个明白人,咱谁也不怕,谁也不理,谁能把我怎么样?
既是这样,你还死皮赖脸的非要跟着我,躲到这上里镇来做什么?一路上你就没停的抱怨,不是说车子颠,就是说吃得差,既是这样,你怎么不在京城呆着享你的清福去?
周景然掩着嘴咳了几声,挑着眉头看着程恪说道:你看看你,非得把话说透了咱虽说不怕,不也是得罪不起吗别说我,你不也一样?你爹是不是想着送你到南边边地去?要不,过了年咱们就去吧?
是我去我去打仗,你去做什么?你能做什么?
周景然恼怒的攥着拳头挥了出去,程恪敏捷的闪开,伸手抓住周景然的手,利落的扭到周景然背后,周景然弯着腰哇哇叫着求着饶,好好,我错了,快松手手要断了
程恪又用力扭了下,才松开了周景然的手,周景然抽着冷气甩着手,你这个武夫!
程恪得意的背着手,转头看向外面。
湖的另一面,李小暖雀跃着跳上九曲桥,趴在栏杆上,探着身子看着湖中随风摇曳着的荷花和莲蓬。
程恪上身探出书楼窗户,眼睛微微眯着,盯着九曲桥上的李小暖仔细打量着,周景然怔了怔,忙挤在程恪身边探出头去,顺着程恪的视线,看着湖对面九曲桥上的李小暖,一个小丫头,你认识?你怎么认识人家内院的小丫头?
周景然微微有些兴奋的问道,程恪闷闷的哼了一声,推开周景然,转过身,拎着长衫往楼下奔去。
周景然愕然睁大了眼睛,随即露出满脸兴奋来,急忙拎着长衫,紧跟着程恪奔了出去。
两人奔到楼下,几个小厮急忙迎了上来,程恪yīn冷着脸,抬手止住小厮,不准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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