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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哥说他们累了,况且听说廊街傍晚的时候景致最好,所以也不要很早,申末时候再走都来得及。
那他们现在在娑罗馆做什么?
我回来的时候,恪表哥说要沐浴,周大哥说要睡一觉。
李小暖眼角瞄着古云欢,笑着转了话题,你今天上课了没有?
没有,老祖宗让我歇半个月的课,让我这些日子好好陪着恪表哥和周大哥,老祖宗还说,周大哥学问极好,让我跟他多请教请教,其实恪表哥学问才好呢,恪表哥的启蒙师父是唐济远唐先生。
古萧羡慕的说道,李小暖微微怔了怔,她看的那些十几年前的邸抄上,就提到过这个名字,那个时候,这个唐济远就已经是闻名天下的大家了。
也是,汝南王府毕竟是这个元徵朝最尊贵的世家之一,那个程恪可是汝南王世子,不管资质如何,只要肯拜到唐济远门下,只怕唐济远都是求之不得。那个唐济远是个入世的大家,看他的文章,只怕人qíng世故上的功夫要远胜过他在经义学识上的积累。李小暖眼睛里闪过丝不以为然,轻轻扯了扯嘴角。
古萧感叹着,老祖宗说的肯定不会错的,那周大哥的学问比恪表哥还好,也不知道师傅是谁。
古云欢坐在榻上,两只手无意识的揪着帕子,茫然出起神来,李小暖转头看着她,笑着叫道:二姐姐!
古云欢一下子惊醒过来,急忙转头看着李小暖,李小暖笑盈盈的看着她说道:二姐姐累坏了,还是赶紧回去睡一觉吧,不然明天脸色不好,眼睛也抠了,可要难看死了。
古云欢睁大眼睛,急忙抬手抚着自己的面颊,连连点着头说道:小暖说得是,我累坏了,好了,不跟你们说话了,我回去了。
说着,古云欢利落的跳下榻,穿上鞋子,匆匆出了松风院回去了。
李小暖暗暗舒了口气,转头示意古萧坐到榻上来,歪着头看着他低声问道:那个周大哥,有多大年纪?
跟恪表哥差不多。
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明天我问问他。
古萧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李小暖低头思量了片刻,转头看着古萧笑着问道:你们吃饭时,是怎么坐的?
吃饭时,就老祖宗、我、恪表哥和周大哥坐一处,老祖宗当然居首,我居末,周大哥坐在左手边,恪表哥坐在右手边。
古萧仔细想着说道,李小暖看着古萧,接着问道:老祖宗对周大哥好不好?
好,客气得不得了!
那,老祖宗以前见过周大哥没有?
古萧怔了怔,挠着头想了半天,我也不知道,不过老祖宗一见面就喊他周公子,好象认识一样。
李小暖轻轻噢了一声,无可奈何的看着古萧,没再说话,古萧奇怪的看着李小暖,暖暖,你倒不问问恪表哥。
李小暖怔了怔,我问他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他!
古萧眨了眨眼睛,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李小暖转头看着他,笑着说道:你也回去歇一觉吧,今天晚上还要出去,也不知道玩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这会儿得养好jīng神才行,赶紧回去吧,明天早些过来找我说话。
古萧有些恋恋不舍的站起来,磨蹭着穿着鞋子,李小暖仿佛想起了什么,笑着问道:我记得你说你院子里收着几份邸抄?要不让小丫头送过来给我看看吧,邸抄上的那笔蝇头小楷,真真是好看!
古萧忙点头答应着,李小暖吩咐冬末遣了个小丫头跟着古萧,过去取邸抄了。
李小暖透过窗户,看着古萧出了院子,才默然坐到榻上,仔细思量起来。
那个周大哥,是和程恪从小一处长大的。程恪那样有怪癖的人,肯让他和他一起到上里镇来,又住到一个院子里,他还能坐到汝南王世子上首去,这样不打招呼,突兀而来,老祖宗对他却是客气的不得了,整个元徵朝,比汝南王程家更尊贵,又姓周的,只有一家能让汝南王府和老祖宗都亲近客气异常的,也只有那一家只有那一个人。李小暖眯着眼睛微笑起来,有这个人在,程恪每日的行止,也只好随着他安排了,这样,对自己应该没有坏处才是。
对古萧、对古家,只有好处?这倒说不定,谁知道呢!
唉,先别想那么多,过了这五六年再说吧,谁知道明年,哪怕明天有什么变化呢!
六月初一,周夫人生辰那天,李小暖照旧病着不能出院门,只头天晚上,让魏嬷嬷送了双亲手做的鞋过去,又代她磕了几个头,算是贺寿了。
府里热闹了一天,李小暖小心的约束着松风院的人,不准出去看热闹,免得引了祸端进来。
过后几天,古萧陪着周大哥和恪表哥,每天早出晚归,几乎走遍了上里镇周围的名胜古迹,整个古府也跟着生气勃勃起来,从老祖宗起直到门房,都跟着jīng神起来,每天打点着三人出行的种种事宜。
只有松风院小心的安静着,李小暖小心翼翼的聆听着外面的动静,约束着众人,只昐着那个祸害早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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