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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空死的寂静中,慕言道:真好奇我那个不成才的弟弟平日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如果我是你,在进dòng之初就杀了这个小姑娘,先乱了对方的阵脚,还好你最后悟过来了,可也晚了。肚子cha着刀的黑衣人还没死绝,瞳孔越来越大,哆嗦着道:你
慕言淡淡道: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未免太小看我这个做哥哥的了。
黑衣人不再说什么,只低下头去,颤颤巍巍伸出手指,看样子是想把镰刀拔出来,慕言突然用手捂住我的眼睛,dòng里传来一阵难以形容的痛吼,我说:他在做什么?
慕言说:陈国有一个传说,带着兵刃往生的人,来生还得做武人。
我说:那他是想做个文人?
慕言放开手:也许他只想做一个贩夫走卒。
此前很多年,我一直坚信,人不能毫无道理地去做某件事,凡事都要问个为什么。比如说当厨房做了我不爱吃的菜,我就跑去问掌勺的师兄为什么。为什么今天不做炒土豆丝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坚持问上一个时辰,一般来说,第二天我们的饭桌上就会出现炒土豆丝。这件事告诉了我们求知yù的重要xing,知之才幸福,不知不幸福。从十四岁到十七岁,期间三年,我多次回忆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慕言,结论是他在和我毫无关系的qíng况下,七天之内连救了我两次。君玮认为我的喜欢不纯粹,只是说着玩玩,而真正的喜欢应该没有理由不问原因。可我觉得理由之于喜欢,就像基石之于楼阁,世上从来没有无需基石的楼阁,也不应该有毫无道理的喜欢。我对慕言的感qíng建立在两条xing命上,这就是说,这世上除了我的命,再不该有东西比它更加纯粹qiáng大。君玮无法理解我的逻辑,主要是因为他自身没有逻辑。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涌泉之恩无以为报,九州的规矩是,无以为报时我们一般以身相许。如果那时我意识到自己qíng窦初开,在慕言出手相救时就已默默喜欢上他,一定会把自己许配给他。可那个恰好的时刻,在他的手离开我眼睛时,我心如擂鼓,却不知擂鼓的原因。
我问他:你刚才为什么要救我呢?
他说:你还是个小姑娘,只要是个男人就不能对你见死不救。
我说:如果我是个大姑娘呢?
他转身将我拉进dòng,笑道:那就更不能不救了。
我本来有绝佳的机会,但没有把握住,痛苦的是即使失去这个机会仍一无所知,只是傻傻地看着他微微勾起的唇角,半晌说:哥哥,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我送你一幅画好么,我画画画得还可以,你要我给你画幅画么?
dòng里光线正好,他微微偏头看我:哦?
偏头的角度和说话的声调都是那样恰到好处。
我顿时被迷惑,忍不住想在他面前表现一番,四处寻找,可恨dòng里没有笔墨。虽可取火堆里的木炭做笔,在糙纸上画一副炭笔画,可前几天为了方便,我把所有糙纸均裁成了巴掌大小的纸片,勉qiáng能在上面画个jī蛋,画人就实属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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