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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子这年岁照凡人来排不过三岁,仙根最不稳固,很需要呵护。他父君带他带了三百年都很平顺,轮到我这厢,若让他见些不该见的事,生些不该有的想法,动了仙元入了魔障,他父君定然要与我拼命。

我咽了口口水听他继续道:等我寻到那小胖子时,他已经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小姐姐身旁站了个穿白衣裳的哥哥将她抱着,我看没什么了,想回来继续听书,没想到穿错了墙,进了另一间厢房。是了,想当年因推演之术学得太不好,我同十师兄常被墨渊责罚,来凡界扯块帆布,化个半仙,在市井上摆摊子与人算命摸骨。那时,三天两头的都能遇到良家妇女被恶霸调戏。若是个未出阁的妇女,便必有路过的少年侠士拔刀一吼。若是个出阁的妇女,便必有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她的丈夫拔刀一吼。虽则一个是侠士,一个是丈夫,然两者定然都穿了白衣。

糯米团子摸了摸鼻子再皱一回眉续道:这间厢房里两个人滚在chuáng上缠成一团,我看他们缠得很有趣,就想姑且停一会儿看他们要做什么。

我心中咔嗒一声,颤抖着嗓子道:你都见着了些什么?他沉思状:互相亲啊亲,互相摸啊摸的。半晌,期期艾艾问我:娘亲,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望了一回天,掂量良久,肃然道:凡人修道,有一门唤作和合双修的,他们这是在,呃,和合双修,双修。

团子了然道:凡人挺一心向道的嘛。

我哈哈gān笑了两声。

刚转过身,不着意迎面撞上副硬邦邦的胸膛,从头到脚的酒气。

我揉着鼻子后退两步,定睛一看,面前一身酒气的仁兄右手里握了把折扇,一双细长眼睛正亮晶晶地将我望着。一张面皮还不错,脏腑却火热炽盛,皮ròu也晦暗无光。唔,想是双修得太勤勉,有些肾虚。

扇子兄将他那破折扇往我面前潇洒一甩,道:这位公子真是一表人才,本王好生仰慕。咳,看来是位花花王爷。我被他扇过来的酒气熏得晃了晃,勉qiáng拱手道:好说好说。牵着糯米团子yù拐角下楼。

他一侧身挡在我面前,迅捷地执起我一只手,涎笑道:好白好嫩的手。我呆了。

就我先前在凡世的历练来看,女子抛头露面是容易遭觊觎些,却不想,如今这世道,连男子也不安全了?

糯米团子嘴里含着块绿豆糕,目瞪口呆地望着扇子兄。

我也目瞪口呆地望着扇子兄。

扇子兄今日福星高照,竟成功揩到一位上神的油水,运气很不得了。

我因头一回被凡人调戏,很觉新鲜,不打算与他多做计较,只宽宏大量地抽回手来,叫他知趣些。

不承想这个不懂事的王爷竟又贴上来:本王一见公子就很倾心,公子那手还预备搂过来摸我的腰。

这就出格了。

大多时候,我是个慈悲为怀的神仙,遇到这种事qíng,就是个慈悲为怀得很有限的神仙。正yù使个定身法将他定住,送去附近林子里吊个一两日,叫他长长记xing,背后却猛地传来股力道将我往怀里带。这力道十分熟悉,我抬起头乐呵呵地同熟人打招呼:哈哈!夜华,你来得真巧。

夜华单手搂了我,玄色袍子在璀璨灯火里晃出几道冷光来,对着茫然的扇子兄皮笑ròu不笑道:你调戏我夫人,倒是调戏得很欢快。

我以为,名义上我既是他未来的正宫帝后,便也算得正经夫妻。顶着这个名头,却遭了调戏,自然令他面子上过不去。他要将我搂一搂抱一抱,拿住调戏我的登徒子色厉内荏训斥一番,正是尽他的本分。我配合地任他搂着教训登徒子,则是尽我的本分。

糯米团子咽下半只糕,舔了舔嘴角,甚沉重地与扇子兄道:能将我阿爹引得生一场气,你也是个人才,就此别过,保重!说完十分规矩地站到了我身后。

扇子兄恼羞成怒,冷笑道:哼哼,你可知道本王是谁吗?哼哼哼话没说完,人便不见了。

我转身问夜华:你将人弄去哪了?

他看了我一眼,转头望向灯火阑珊处,淡淡道:附近一个闹鬼的树林子。

我哑然,知己啊知己。

他遥望那灯火半晌,又转回来细细打量我:怎的被揩油也不躲一躲?

我讪讪道:不过被摸个一把两把嘛!

他面无表qíng地低下头来,面无表qíng地在我嘴唇上舔了一口。

我愣了半晌。

他面无表qíng地看我一眼:不过是被亲个一口两口嘛!

本上神今日,今日,竟让个比我小九万岁的小辈轻轻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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