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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过了七天。

我本以为自己再活不成了。眼睛睁开,却见着红肿了眼泡的阿娘。

阿娘渡给我一半修为。我算捡回来一条命,也回复了女身。

添了阿娘的照拂,我这厢虽仍需日日往胸口捅一刀,以取心头血来喂食墨渊,却也不见得多辛苦了,只是还不能下地。

阿娘深恐我烦闷,特地从折颜处顺了许多书籍放在dòng中,供我遣怀。

我才知道,当初将墨渊偷出昆仑虚这行径竟为难了许多编撰天史的神官。他们要为墨渊立个传来彰他的功德,可立到最后却无从考证他的仙骨遗踪,平白让墨渊成了仙籍宝箓中唯一一个有所来却无所去的神仙,也不晓得要引后辈的神仙们嚼多少舌根。

后来折颜到青丘探望我,亦说起这件事。他拢了衣袖微微笑道:见今四海八荒正传得热闹,说什么的都有,晋文府中有几个拿笔头的小仙竟猜测你同墨渊是生了断袖qíng,奈何却担了师徒名分,于礼不合。于是墨渊故意诈死,好与你双宿双飞。若事qíng这么倒也有几分道理,所以我巴巴过来看上一看。

我哭笑不得,晋文是司文的上神,手中握的乃是修缮神族礼法的大权。他府中养的神仙们自是制定神族礼制的幕仲,却开明博大至斯,实在叫人敬仰。据说昆仑虚的师兄们找了我几千年,可谁也料不到我竟是个女仙,且是青丘白家的白浅,自然无果而终。到如今,摞在九重天上最正经的史书是这么记载的:皓德君六万三千零八十二年秋,鬼族之乱毕,父神嫡子墨渊君偕座下十七弟子司音双双归隐,杳无所踪

总算没记下是我偷了墨渊仙体这一段,算与我留了个体面。

活得太长,旧事一回想起来就没个尽头。

离镜已跨过竹桥行到我面前,我才恍然省起现今是跌在一个大dòng里,正撞上这一辈的鬼君同个女妖幽会。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涩然道:阿音,我寻你寻了七万年。

我斜眼觑了觑那仍在糙亭里立着的女妖,大惑不解。只听说债主追着负债的跑,倒没听说哪个负债的天天跑去债主跟前晃dàng,还一遍遍提醒别人你怎么不来问我讨债。而怎么算,我与离镜两个,都是他欠我比较多。

我挣开手来,往后退一步。他却又近前一步,直直将我盯着:你男子的样貌就很好,却为何要做这样女子的扮相。阿音,你是不是还在怨我?你当年说与大紫明宫不共戴天,你可知道我

我拢了拢袖子,勉qiáng一笑:鬼君不必挂心,不过是一时气话,如今鬼族神族处得和乐,老身也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岁,道理还是懂一点的,万不会无事生非来扰了你大紫明宫的太平。你我便井水不犯河水吧。

他怔了一怔,急道:阿音,当年是我负了你,因你不是女子,我便我便这七万年来,他们都同我说,说你已经已经我总是不相信,我想了你这么多年,阿音

我被他几句阿音绕得头脑发昏,怒道:谁说我不是女子,睁大你的眼睛瞧清楚,男人却是我这般的吗?

他要来拉我的手蓦然停在半空,良久,哑然道:你是女子?那当年,当年你

我往侧旁避了一避:家师不收女弟子,家母才将我变作儿郎身。鬼君既与我说当年,我就也来说说当年。当年鬼君弃我择了玄女,四匹麒麟shòu将她迎进大紫明宫,连贺了九日,是为明媒正娶

他一挥手打断我的话:你当年,心中可难过,为什么不同我说你是个女子?

我被他这么一打岔,生生将方才要说的话忘gān净,掂量一番,如实答他:当年大抵难过了一场,如今却记不大清了。再则,你爱慕玄女,自是爱慕她的趣味品xing,难不成只因了那张脸。我同你既已没了那番牵扯,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

他紧紧抿着嘴唇。

我只觉得今夜真是倒霉非常,看他无话可说,匆匆见了个礼,转身捏个诀乘风飞了,顺便隐了个形,免得再遇上什么纠缠。

只听他在后面慌张喊着阿音。

可世上哪里还有什么阿音。

第七章不速之客

留下看dòng的小仙童正三两个一团蹲在dòng门口斗蛐蛐儿。领头的云生见我来了,眉开眼笑地与我挥手道:姑姑多年不来串门子,此番却真是不巧得很呢,夫人眼下正离家出走,殿下昨日也坐了白额虎寻她去了。姑姑若是不嫌弃,且让云生好生招待一下您老人家!

我默了一默,他夫妻两个已然把一个跑一个追当作了一门天大的qíng趣,几万年也乐此不疲。我确实有些饿,让云生备了些吃的来。用过一顿早饭,顺手将两壶添了水的桃花醉托给他,又仔细叮嘱两句,便招来朵祥云乘着回青丘了。

半道上路过夏州,想起天吴的墓地正在此处,顺道去拜了一拜。

远古神祇容貌大多出众,天吴是个异数。容貌既不出众,便在数量上弥补,是以他有八颗人头。我当年还在昆仑虚学艺时,和他jiāoqíng很不错。奈何其后远古神祇应劫,他也葬身在荒火天雷之中。听说他应劫之事,我急匆匆从青丘赶来夏州,他却已只留了一副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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