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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周密道:我们事先在岸旁你身前数步打个dòng,引些河水灌进去,再做个障眼法,届时嫦棣朝你奔来时,必定掉进dòng中。我那个小画舫体量小,也灵活,正可以泊在附近。我在画舫中备好衣物,你跳下水将她捞起来,再领她进画舫中换下湿衣即可。这事办成了,你算我一个大恩人,我带你去看月令花。
苏陌叶瞧着凤九认认真真伸手蘸茶水在茶席上给他画地形图,噗嗤笑道:你小叔从前常说,青丘孙字辈就你一个,以致得宠太多,养出个混世魔王xing格,什么祸都敢惹,此前我还不信,今次一见,倒果然是名不虚传。
凤九愤愤然:小叔仗着有小叔父给他撑腰,才是什么祸都敢惹,他这样还有脸来说我。委屈地道:其实,我和姑姑,我们每次惹祸前都是要再三斟酌的。悲苦道:姑姑新近因为有了姑父撑腰,比较放得开了,但我,我还是要再三斟酌的。
苏陌叶呛了一口茶,赞道:也算是个好习惯。揉了揉眉心续道:不过你这个计策,旁的还好说,但将息泽神君扯进去神色莫测地道:息泽神君不是个容易算计之人,若他晓得你设计他,怕惹出什么麻烦。
凤九严肃地考虑了半响,又考虑了半响,慎重地给出了三个字:管他的。
是夜,凤九头上顶一个面具,蹲在河畔一个绿油油的芦苇dàng里头,双目炯炯然,探看dàng外的形势。
思行河遇断肠山,被山势缓缓一挡,挡出一个平静峡湾来,湾中飘着许多山民许愿的河灯,盏盏如繁星点将在天幕之中。
今夜恰逢附近的山民做玉女诞。玉女诞是个男女欢会的姻缘诞,此地有个延续过万年的习俗,诞辰夜里,尚未婚嫁的年轻男女皆可戴着面具盛装出游,寂糙闲花之间,或以歌或凭舞传qíng,定下一生良配。
因要办这么件大盛事,今夜断肠山据传封山。
凤九一根手指挑着头上的面具玩儿,心中暗笑,得亏自己有根骨够灵xing,搞来这个面具,今夜顶着它,潜进山中还不易如反掌?
河dàng中一阵风chuī过,凤九打了个刁钻喷嚏,摸出锦帕拧了拧鼻涕,一抬眼,瞧见下午她做出的水dòng跟前,苏陌叶扮的紫衣息泽已徐徐就位。
月上柳梢头,人约huáng昏后。不一刻,青衣少女也款移莲步飘然而来,恰在做出障眼法的水dòng跟前停了脚步,樵灯渔火中,与苏陌叶两两相忘。
凤九握紧握紧拳头暗暗祈禳:再走一步,再走一步
青衣的嫦棣却驻足不前,含羞带怯,软着嗓子诉起了qíng衷:息泽大人先时留给嫦棣的信,嫦棣看到了,大人在信中说,说对嫦棣倾慕日久,每每思及嫦棣便辗转及侧,夜不能寐
凤九看到苏陌叶的身子在夜风中晃了一晃。
嫦棣羞涩地抬头:大人还说白日人多繁杂,总是不能将嫦棣看得仔细,故而特邀嫦棣来此一解相思,但又唯恐唐突了嫦棣
凤九看到苏陌叶的身子在夜风中又晃了一晃。
嫦棣眼风温软,娇嗔轻言:如今嫦棣来了,大人却何故瞧着人家一言不发。大人,大人只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真真,真真羞煞人家了
凤九看到苏陌叶的身子再次晃了一晃还后退了一步,着急地在心中为他打气:陌少,撑住。
嫦棣盯住苏陌叶,媚眼如丝,婉转一笑:其实大人何必担忧唐突嫦棣,嫦棣对大人亦qíng难自禁地向前迈出一步。
嗷啊
嫦棣掉进了水dòng中。
凤九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一把抹净额头的虚汗,瞧苏陌叶还怔在水dòng前,赶紧从芦苇dàng里跳起来同他比手势,示意君已入瓮,虽然入瓮得有些突然,但他下一步该跳水入dòng救人了。苏陌叶见她的手势,踌躇了片刻,将随身的dòng箫在手里化作两丈长,探进水dòng里戳了戳。
dòng里传出嫦棣甚委屈一个声音:大人,你戳到嫦棣的头了~~~苏陌叶赶紧又戳了几戳才慢吞吞道:哦,对不住对不住,那你顺着杆子爬上来罢,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领你去换身衣裳。
凤九复蹲进芦苇dàng中,从散开的芦苇间看到嫦棣一身是水顺着苏陌叶的dòng箫爬出来,抽抽噎噎跟在苏陌叶身后,向着她预先泊好的小画舫走去。
此事有惊无险,算是成了一半,只是陌少后续发挥不大稳定,凤九心中略有反思,难不成,那封仿息泽笔迹留给嫦棣的qíng信果然太猛,猛得连陌少这等qíng场làng子都有些受不住?要是以后有一天,让息泽晓得自己以他的名义写了这么一封qíng信给嫦棣,不晓得他又受不受得住。
凤九叹了一声,叹息刚出口,身旁却响起个声音与之相和:你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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