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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萝卜棒子道:哦,这倒没有。突然恨恨道,冰块脸不晓得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来倚在门口,没等老子反应过来,老子的手就变成这样了。因为老子的手变成这样了,自然没有办法再抱着你,你就顺势摔到了chuáng上,但是这样居然都没有将你摔醒,老子实在是很疑惑。接着老子就痛苦地发现,以你的chuáng为中心三步之内老子都过不去了。老子正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冰块脸突然问老子是不是跟你住在一起,住在一起多久了。
凤九挠着头向鲜萝卜棒子解惑:哦,我睡得沉时如果突然天冷就会无意识地变回原身,我变回原身入睡时没有什么别的优点就是不怕冷以及睡得沉。又挠着头同小燕一起疑惑,不过帝君他他这个是什么路数?
小燕表示不能明白,继续道:是什么路数老子也不晓得,但是具体我们一起住了多久老子也记不得了,含糊地回他说也有半年了。老子因为回忆了一下我们一起住的时间,就失去了回攻他的先机,不留神被他使定身术困住。他皱着眉端详了老子很久,然后突然说看上了老子。
凤九砰地一声脑袋撞上了chuáng框,小燕在这砰地一声响动中艰难地换了一口气:就突然说看上了老子住的那间房子,话罢惊讶地隔着三步远望向凤九,你怎么把脑袋撞了,痛不痛啊?啊!好大一个包!
凤九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讲下去,小燕关切道:你伸手揉一揉,这么大一个包,要揉散以免有淤血,啊,对,他看上了老子的那间房子,没了。
凤九呆呆道:没了?
鲜萝卜棒子突然很扭捏:他说我们这处离宗学近,他那处太远,我们这里有个鱼塘,他那里没有,我们这里还有你厨艺高超能做饭,所以他要跟老子换。老子本着一种与人方便的无私jīng神,就舍己为人地答应了,于是收拾完东西过来同你打一声招呼。虽然老子也很舍不得你,但是,我们为魔为仙,不就是讲究一个助人为乐吗?
凤九傻了一阵,诚实地道:我是听说为仙的确讲究一个助人为乐,没有听说为魔也讲究这个,顿了顿道,你这么慡快地和帝君换寝居,因为知道自他来梵音谷,比翼鸟的女君就特地差了姬蘅住到他的寝殿服侍他吧,你打的其实是这个主意吧。
鲜萝卜棒子惊叹地望着凤九,揉了揉鼻子:这个嘛,哎呀,你竟猜着了,事成了请你吃喜酒,坐上座。想了想又补充道,还不收你的礼钱!
凤九突然觉得有点儿头痛,挥手道:好,来龙去脉我都晓得了,此次我们的行动告chuī,下月十五我再约你,你跪安吧。
小燕点了点头走到门口,突然又回过身,正色严肃地道:对了,还有一事,此前我不是抱过你的原身吗?占了你的便宜,十二万分对不住。兄弟之间岂能占这种便宜,你什么时候方便同我讲一声,我让你占回去。
凤九揉着额头上的包:不用了。
小燕肃然地忽然斯文道:你同我客气什么,叫你占你就占回去。或者我这个人记xing不好,三两天后就把这件事忘了反叫你吃亏。来来,我们先来立个文书,约好哪一天占、用什么方式占。哦,对,要不然你占我两次吧,中间隔这么长时间,要有个利息。
凤九:滚。
轩窗外晨光朦胧,凤九摸着下巴抱定被子两眼空空地又坐了一阵,她看到窗外一株天竺桂在雪地中绿得慡朗乖张,不禁将目光往外投得深些。
梵音谷中四季飘雪,偶尔的晴空也是昏昏日光倒映雪景,这种景致看了半年多,她也有点儿想念红尘滚滚中一骑飞来尘土扬。听萌少说,两百多年前,梵音谷中其实也有chūn华秋实夏种冬藏的区分,变成一派雪域也就是最近两百余年的事qíng。而此事论起来,要说及比翼鸟一族传闻中隐世多年的神官长沉晔。据说这位神官长当年不知什么原因隐世入神官邸时,将chūn夏秋三季以一柄长剑斩入袖中,一齐带走了,许多年他未再出过神官邸,梵音谷中也就再没有什么chūn夏秋之分。
萌少依稀提到,沉晔此举是为了纪念阿兰若的离开,因自她离去后,当年的女君即下了禁令,禁令中将阿兰若三个字从此列为阖族的禁语。据说阿兰若在时,很喜爱chūn夏秋三季的勃勃生气。沉晔将这三季带走,是提醒他们一族即便永不能再言出阿兰若的名字,也时刻不能将她忘记。席面上萌少勉qiáng道了这么几句后突然住口,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讳言。凤九彼时喝着小酒听得正高兴,虽然十分疑惑阿兰若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但无论如何萌少不肯再多言,她也就没有再多问。
此时凤九的眼中穆然扎入这一派孤寂的雪景,一个受冻的喷嚏后,脑中恍然浮现出这一段已抛在脑后半余年的旧闻。其实如今,沉晔同阿兰若之间有什么跌宕起伏的恩怨剧qíng,她已经没有多大兴致,心中只是有些怅然地感叹,倘阿兰若当年喜爱的是冷冰冰的冬季多好,剩下chūn夏秋三季留给梵音谷,大家如今也不至于这么难熬。想到此处又打了一个喷嚏,抬眼时,就见原本很孤寂的雪景中,闯进了一片紫色的衣角。
凤九愣了片刻,仰着脖子将视线绕过窗外的天竺桂,果然瞧见东华正一派安闲地坐在一个马扎上,临着池塘钓鱼。坐在一个破枣木马扎上也能坐出这等风姿气度,凤九佩服地觉得这个人不愧是帝君。但她记得他从前钓鱼,一向爱躺着晒晒太阳,或者挑两本佛经修注聊当做消遣,今次却这么专注地瞧着池塘的水面,似乎全副心神都关注在了两丈余的钓竿上。凤九远远地瞧了他一会儿,觉得他这个模样或许其实在思量什么事qíng,他想事qíng的样子客观来说一直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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