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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伯扬想了想,这样说道。如今的局势这样,沈华善当然无法不去思虑,那就退而求其次,只能慢慢养息了。
那就劳烦你了,正好和我们一起过年。俞老、叶老等人正好在,我们四个老头儿正好有伴。
沈华善想到俞正楷和叶正纯,脸上就有了笑容。四个老头儿,曲江边的院子就不会冷清了。
就算我留了下来,也不知道对你的病qíng是否有帮助。你就算不能少思少虑,也不能大悲大忧。悲者伤肺,忧者伤肝,总不是好事。
医者父母心,孙伯扬再次提醒说道。唠叨的背后,是对老友的关心。
这些我都知晓的。既然你已经来了岭南道,不如我让一些后辈去陪陪你?你那一身医术,没人承继,真是一件憾事。
沈华善眼中jīng光闪现。他这么辛苦请孙伯扬到来,也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身体,更重要的是,是想让孙伯扬的医术,可以在岭南道传承下去。
唔,新的尚药局也可以筹建起来了
话都还没说完,你就这样了。殚jīng竭虑,懂不?
孙伯扬剃了沈华善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管怎么样,在过年之前,孙伯扬便在曲江边住了下来。随后,也收了好几个弟子。这几个懂医识药的人,后来成了新朝尚药局的核心官员。
孙伯扬也按照之前所说的那样,为沈华善调理着身体。孙伯扬不愧是大永医术数一数二的人,在他的调理下,沈华善的气色明显好了起来。
岭南道的过年气氛,也越来越浓烈了。
这一日,京兆而来的报喜书信,送到了沈华善手中。上面汇报的,就是蒋博文身死,京兆得救的事qíng。
这个结果,虽然在沈华善的预料之中,但他还是十分高兴,对着前来请安的沈宁笑呵呵地说道:宁儿你来得正好。京兆已经来信了,蒋博文身死,京兆百姓保住了。
他示意沈宁将密信细看,就可以知道更加详细的qíng况。
沈宁拿起桌子上已经拆开的火漆密信,仔细看了起来。
正如先前设想的一样,禁卫军赢得了京兆金吾卫和百姓的感激,那么诛左氏、清君侧这个旗号,会更让人信服,禁卫军进城受到的阻拦就会少很多了。
就算密信上不说,沈宁也知道蒋博文是死于谁手。作为如流处的主理之一,沈其、唐密和蒋博文之仇,沈宁当然知道。
自沈其进入如流处之后,她才知道皇宫中的唐密竟然是沈其的嫡亲弟弟。想到沈其和唐密,沈宁感到有丝丝惋惜。
就算杀了蒋博文,当年的陈家,根基血脉都断绝了。
别的事qíng就不用多想了。如果禁卫军顺利进入京兆,那么下一步就是收归北疆和陇右道了,所耗的心力,绝对不会少。
沈华善看见沈宁的神色,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沈其的事qíng,他们祖孙讨论过不止一次了,除了惋惜还是惋惜。
好在,大仇得报,沈其也不白活到现在。沈其的仇已经报了,但是沈家的脚步,却不能停下。
沈宁点点头,将这种惋惜的qíng绪挥去。俞正道去京兆之前,就和沈华善、沈宁商量过要走的下一步路。
沈家在这个时候进入京兆,虽然比预料中要早了一点,但是也不是不可行。西宁道和岭南道是沈家的基石,那么江南道和河内道就是沈家的柱梁,关内道和北疆则是墙砖,缺一不可。
俞正道所想,已经是奠基之后的事qíng了。先乱而后治,这是必然的规律。这一点,沈宁无比信服俞正道,眼光可以如此深远。
在其余沈家人忙碌准备过年的时候,沈华善和沈宁等人则摊开了舆图,商量着北疆和关内道的事qíng了。
可是过了几天,沈华善接到的,不是禁卫军进入京兆的消息,而是,禁卫军已经撤离京兆,正快速往河内道撤去!
随着这封书信抵达的,还有应南图发往京兆的求救信!从京兆发往岭南道的书信,都已经收到了,可是距离岭南道更近的河内道,却没半点消息传来。
唯一的解释就是,在应南图向京兆发出求救信之后,发往岭南道的书信送不出来了。也就是说,应南图和神策左军已经身陷险境了!
身陷险境,那么十万神策左军,还有无比看重的孙女婿,他们怎么样了?
这个认知,让沈华善觉得头重脚轻,眼中似乎有金星直冒,剧烈的心悸再度袭来,呼吸也开始觉得困难,脸色瞬间青白。
这样的沈华善,让送来密信的沈余宪惊慌失措,他马上大叫道:祖父,祖父你怎么样了
沈余宪并不清楚沈华善的身体状况,因为这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在曲江边的院子里。
在沈华善的授意下,去了西宁道、岭南道各州县,代表着沈华善和沈则敬去接见、安抚各地的官员,加qiáng沈家和禁卫军在各地的影响。
直到过年,沈余宪才做完这个事qíng。刚刚回到曲江边,就接到了京兆来的密信。他没有想到,沈华善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而且是不好的反应!
沈余宪看着沈华善暗青的脸色,再次扬声大叫道:来人!快唤大夫,快唤大夫!
秋风一直守在门外,此刻听到沈余宪这么大喊,立刻冲了进来。不过在冲进来之前,他还记得吩咐人去唤孙伯扬。
幸好孙伯扬住在沈华善院子旁边,很快就来到了。他一见到沈华善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急忧攻心,一下子不能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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