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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为什么自己会和皇上越走越远呢?君臣之间,为何会这样陌生呢?本该是肱骨心腹的关系才对的。
然而,爱卿还是认为谷大祖无罪?
听了沈华善这一番话语,景兴帝并没有多大的震动,甚至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问了这么一句。
是!无论皇上如何决定,臣都认为谷大祖无罪!
沈华善也只说了这么一句。
当年若非爱卿扶持,朕也不可能登上这个位置。沈家有从龙之功,沈则思之罪可免。这一次,就当是功过相抵。只是中书令之位,定要换人了。
沈华善跪伏在地,一句谢主隆恩怎么都说不出口。
景兴帝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正如之前沈华善自己提议的那样,沈华善用中书令之位,来换得沈则思平安,也就是换得沈家存在。
沈华善跪伏在地,一句谢主隆恩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知道,他被夺职,只是一个开始而已。皇上,已经决定对沈家动手了。
也是,朝中权臣,还有军中势力,这样权势滔天,皇上怎么会忍得?
只是在景兴帝下决定的时候,沈华善心中也有了决定。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此乃正理
第四百六十一章夺职
宣政殿上,景兴帝说罢谷大祖的罪名之后,朝臣们都沉默了。
集贤殿中年轻的官员,那些对谷大祖抱有深深同qíng和怜悯的官员,是没能站在宣政殿上的,因而他们并不能为谷大祖伸冤。
而朝中重臣如沈华善等,早已在紫宸殿向景兴帝求过qíng,可是没有半点效果。
景兴元年的冤案,就出现在这里。谷大祖、郑闲、沈则思带领的安北府兵,为了守住北疆,为了保护北疆百姓,以五万的兵力,就以奇计祭拜了十几万突厥大军,立下了天大的功劳。
可是这天大的功劳,为国朝jian佞所迷蔽,传到京兆的时候,就成了叛国投敌的天大之罪。这样的结果,除了可笑讽刺,不知道该说什么。
谷大祖和沈则思立下奇功,郑闲英勇战死,这些真相,都没人知道。此刻在京兆里,大永君主和朝臣只在定谷大祖的罪!
若天公有仁,见到这些事qíng,会作何想?
君主无道,朝有jian佞,礼崩乐坏,是以征伐礼乐从四处出。或者这就是大永朝政的真实面貌了,物必先自腐,然后才滋蠹虫,就算谷大祖、沈华善这些人,再有心,也无力回天。
沈华善此刻静默站在紫宸殿上,心中所想的,竟然不是如何去保住谷大祖和沈则思,也不是如何保住自己中书令这个位置,而是想起了君复乐临死之前的那一番话语。
荧惑守心,国朝将亡,这是天象?还是真实朝政?这样的国朝,这样的皇上,他还有守住的必要吗?
在这个皇权至高的时代,沈华善这样的想法,乃是大逆不道论罪当诛的,因这是不臣之心。
如果没有兄长沈从善,没有孙女沈宁,或许沈华善也只是大永一个中规中矩的朝臣。就算做到了顶级权臣中书令的位置,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像韦景曜这样,为了皇上为了朝廷尽忠就算这个皇上多疑昏庸,也没有生出不臣之心。
可是沈华善受了沈从善几十年影响,没有一般朝臣对君主皇权的绝对畏惧和崇敬。
尤其是近十年以来,他看到了朝中太多的事qíng,那一个个朝臣所作的每一个选择,对于沈华善来说,都是一个冲击。
为了门下给事中这个位置,吕务厚被杖死、申科郁郁而终,他们想要保住的,不仅仅是一个职位,而是一个规范,一个能够带领大永朝臣、百姓走向更好的规范。
如今,沈华善想守住的,也是一个规范。规范,是什么呢?对于君主而言,规范就是勤政爱民,就是亲贤臣远小人
可是自从景兴帝被册立为太子以来,沈华善就见到这个规范在日益消退。在经历了这么多事qíng之后,沈华善发现,这个君主,他完全没有追随的必要了。
对于一个臣子而言,不追随他的君主,能有什么下场?
中书令沈华善治家无方,致令族中子弟沈则思卷入北疆乱局当中。故夺其中书令一职,即日起效,罢退朝廷!
景兴帝最后这样说道。他这几句话,对于朝臣来说,无疑是个惊雷消息!
夺沈华善中书令一职?!怎么会这么突然?!那么谁可堪中书令之位?
所有朝臣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华善,忽然觉得不能理解这个动向了。这个消息怎么会这么突然?
他们原以为,皇上会看在沈华善过往的功劳上,对他网开一面的。可是谁料到皇上会直接夺了沈华善的职位?
没有了中书令的沈家,还能谈什么权势?这一下,沈华善真的是被侄儿沈则思拖累死了!
朝臣们暂时还想不明白,沈家之所以权势滔天,不仅仅是因为中书令这个位置,而是沈家数代,都出现了卓绝的人物,所有子弟同心合力,才有沈家今日的局面。
所以沈华善不会为了自保,而像赵钰罡那样,推自己的女儿去死。他想要的,是尽可能地保存族中每一个子弟。
这每一个子弟,才是沈家的根基。尤其是像沈则思这样的子弟,更是沈家不可或缺的人才。
相比朝臣的惊诧,沈华善反而很平静。他缓缓出列,跪了下来,说道: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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