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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轻轻,却知道何谓取舍,且从容镇定,沈华善对这个孙媳妇甚是满意。
到了送沈庆德他们离开的那一日,沈安氏冷静的面容才终于有了丝变化,眼泪也来了。
沈庆德已经九岁了,像个小大人似的安慰着沈安氏:母亲请放心,德儿会照顾好小叔和弟弟们的,请母亲不必顾虑。请母亲多保重。
沈安氏有些哽咽,身后事沈俞氏和沈胡氏等人,而沈庆恭这些小不点则是一脸懵懂,他们尚不知道,这一次要走得那么远。
母亲请放心,况且这一路上,还有老师在旁,不会有事的。
沈庆德已经很懂事了,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沈安氏放心。
果然,沈安氏在看到沈庆德身边的人时,心中的担忧这才少了些。
她没有想到,沈庆德先前拜的老师,会跟着他一起离开。这一份恩义,她和沈家都定必会铭记。
沈庆德的身边,站着的正是卫真。早两日,卫真以重病不能再任职有由,辞去了殿中丞一职。他的这个做法,让沈余宪和沈华善都震动不已。
既为人师,怎么能让学生离开那么久那么远呢?不然怎么授业传道解惑?
卫真这样轻描淡写地说道,打定了主意陪着沈庆德去岭南。他想得很简单,既然收了沈庆德这个弟子,就要好好教导他,况且殿中丞这个职位,他真的没有多大兴趣。
我就把德儿托付给你了。沈余宪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心中再次觉得,让儿子沈庆德拜卫真为师,是再正确不过的事qíng。
这场离别,因是秘而不宣,因而伤感在沈家没有持续太久。在沈庆德等人离去之后,沈家的后院是沉寂了不少,前院却一应如常。
沈庆德等人离去之后,沈华善就更加从容了。每日如常上朝、下朝,处理着中书省的事务,还时不时去集贤殿看看那些年轻的官员们,脸上还是挂着那副和善的笑意。
就连面对着左良哲,沈华善也能呵呵一笑,仿佛完全不在意左良哲的补刀举动,有一日见到左良哲的时候,还说了这么一句:左大人也是为皇上为朝堂着想,此是为公之举。以后沈某当和左大人携手,同为皇上分忧解难。
大永历朝,中书令和门下侍中都是相互相成的,譬如韦景曜和申科,不但政见相同,私jiāo也甚笃。
如今沈华善和左良哲分任这两职,倒有了差别,政见不一样,私jiāo更说不上了。不过他们还是有一点相同的,那就是同样为景兴帝所忌惮。
左良哲听得沈华善这样说的时候,反而gān笑了几声。他没有想到,事qíng会急转直下,兵部官衙再次出现的伤兵,令得沈华善和沈家,逃过了一劫,这令他懊恼不已。
沈华善看着左良哲的笑容,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左良哲以为灭了沈家,皇上就只能倚仗左家了吗?殊不知这才是左家的一条死路,尤其是在皇后怀有身孕的qíng况下,左家这样做,会死得快一点。
这真的是圆滑善钻的左良哲吗?他不可能不知道朝中势力平衡,才是皇上想要的。左良哲这么做,是心中有打算,还是不得已而为之?
很快,沈华善就知道左良哲这么做的原因了。原来,是和左良哲在陇右道为官的儿子左行安有关。
如流处的人,已经探听出,左良哲收到左行安的书信之后,在对待北疆局势这一事上的态度就变了,从原先的漠不关心,变成了一定要坐实谷大祖的死罪。
至于那封书信写的是什么内容,如流处暂且不知道,料定说的,必然是北疆的事qíng,不然左良哲不会有这个转变。
陇右道?陇右道在北疆边上,难道左行安知道了北疆发生什么事qíng?
这个可能xing不大,左行安只是陇右道一个中州刺史,又向来没有军中的资源,怎么会知道北疆的事qíng?对此,叶正纯是这么看的。
说得也是。陇右道观察使是丁文翰,为人实诚。若是知道了北疆出事,必定早已上报朝廷了。
沈华善点点头,这样说道。丁文翰都不知道的事qíng,左行安怎么会知道呢?除非左行安从什么秘密渠道知道了北疆出事。
秘密渠道,沈华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陇右卫大将军蒋博文。难道蒋博文和左良哲暗中连成一线?
先有蒋博文传来的紧急文书,然后有左良哲在京兆的加力,不会这么凑巧的。沈华善越想就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看来,如流处要紧盯着蒋博文和左良哲的往来了。只是,蒋博文和左良哲怎么会联系上的?一个是陇右卫大将军,一个是门下侍中,实在想不出又什么勾连。
再说了,左家乃是当今皇上的外戚,蒋家乃是先帝的外戚,关键是景兴帝不是皇后所出。按理说,蒋家和左家,应该见了面都险阻之色才对的,怎么会联在一起了?
不管他们是为了什么联合在一起,沈家也要早有准备了。那些前去北疆的官员,还不知道会传回什么消息。若是若是谷大祖勾结突厥属实,又或者是不好的事qíng,那么沈家必受牵连。
京兆的风向,必定要有所渲染了,先前jiāo代给退之的事qíng,应该也在开始了吧?沈华善这样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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