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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军户税之事,在北疆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北疆民众齐聚安北都护府,差点就和安北府兵对抗,谷大祖和安北都护府的威望岌岌可危。后来若不是突厥入侵北疆三城,说不定谷大祖在北疆民心尽失
左良哲又继续说话了,翻出了当年军户税事件。
紫宸殿内,只有他的话语在响起。沈华善跪伏在殿上,景兴帝也没有打断左良哲的话语,似乎在默认他继续说下去。
突厥怎么会刚好在那个时候入侵?安北府兵怎么会有伤亡?这事如今看来,太巧了。巧得像是在做戏,臣不得不怀疑,谷大祖和突厥早就有勾结!
左良哲突然拔高了声音,将谷大祖直接定罪!
谷大祖镇守北疆二十多年,突厥不敢有犯!谷郑两家有几十个子弟,死于突厥人手中。谷大祖怎么会和突厥勾结?谷大祖忠心,日月可表!请皇上明鉴!
左良哲这话一下,沈华善就忍不住了,顾不得正跪在殿上,怒言喝斥道。
虽然不知道北疆发生了什么事qíng,但是谷大祖忠心耿耿,绝对不能被污蔑。况且,维护谷大祖,就是维护沈则思,就是维护沈家!
谷大祖绝不能被坐实谋反这个死罪,沈则思和沈家也绝不能担下谋反这个污名!
若本官记得没错的话,军户税事件发生之时,沈大人的侄儿,已经在安北都护府了。他说不定也是知道此事的,甚至,是参与了其中。亲亲相隐,沈大人此话,难以让人信服。再说,沈大人身份尴尬,用心可疑啊!
相比沈华善的怒容,左良哲则轻轻松松地反驳道,指责沈华善偏袒自己的侄儿沈则思。
好了,两位不必争论,此事朕心中有决断。兵部郑棣恒已经去处理此事,两位退下吧。
景兴帝的脸色,看不出喜怒,只有平静,让人心寒的平静。这一番话语,也并没有说到如何处理谷大祖谋反的事qíng。
只是他这话语一下,左良哲嘴角就有了一丝笑意,而沈华善的脸色,可算得是死白了!
帝心难测,却不是不可测,景兴帝没有说,心意却是明了:皇上已经对沈家生疑了,沈家,危矣!
频临灭顶的感觉,再一次袭上沈华善的心头。摆在沈家面前的,已经是死地了!那么该怎么办?等死抑或是谋生?
沈华善微微抬头,见到了景兴帝的平静和左良哲的笑意,这一静一笑映进他眼里,令他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这一个激灵,使得他心中的惊恐和迷惘消散开去,他原本惶恐的眼睛也渐渐清明。在这死地面前,沈华善反而清醒过来了。
是的,沈家已经临死地了。谋反,只要家族与这两个字有一点点沾边,下场就只有一个:抄家灭族!
尤其是,景兴帝一直对沈家的权势忌惮,帝心有忌有疑,而沈则思的清白一时半会不能明证,皇上要问罪沈家,实在是太容易的事qíng!
想到这里,沈华善重重地叩首,语带悲伤地说:皇上,沈则思乃臣之侄儿,臣说什么都不合适。为避嫌疑,臣愿辞官避政,沈家从此远离朝堂。只求皇上待北疆局势明朗。恳请皇上应允,恳请皇上开恩!
辞官避政,这是沈华善以中书令之位,来换得一点点时间。
皇上不是忌惮沈家势盛吗?那么这个中书令的位置、沈家的势力,全盘退出朝堂,这样,皇上就满意了吧?只求皇上再宽限一点点时间,等待朝廷的官员核实北疆的局势。
这是如今沈华善所能做的唯一事qíng,沈则思的清白,需要时间来证明。可是皇上愿不愿意给沈家这个时间,就看沈华善的诚意够不够了!
听了沈华善的话语,景兴帝的瞳孔微微张了张,却没有说什么话。
皇上左良哲正想阻止景兴帝答应,就被沈华善截过了话语。
左大人,我辞官避政,这朝中的事,就劳您费心了。沈华善这话说得无比诚恳,却让左良哲想说的话语塞在了喉咙里。
景兴帝听了这话语之后,看了左良哲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沈华善的话语让他意识到一点:若是沈华善辞官,这朝中,就是左良哲独大了!左家是外戚之家,现在皇后又有身孕,自古外戚挟幼主控制朝政的事qíng,多不胜数,左家不得不防!
可是沈家也越来越势盛,难得有沈则思这个把柄,那该如何是好?
景兴帝一时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处置沈家。
尚未等景兴帝下定主意,紫宸殿门外就响起了内侍的汇报:启禀皇上,兵部尚书郑棣恒有急事求见!
郑棣恒才离开紫宸殿没多久,就有急事求见?景兴帝不禁疑惑了。
当他听到郑棣恒的汇报时,却呆住了,左良哲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只有沈华善,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知道宫外的沈家众人,已经作出反应了。
郑大人,你在说什么?左良哲不禁喃喃地问道,自己没有听错吧?这怎么可能?
如今那几名伤兵,已经被安置起来了,并不的官员正在询问详细的事qíng。因为事态紧急,所以臣在急忙赶来紫宸殿
郑棣恒的声音,也有深深的错愕,他听到属下汇报的时候,同样觉得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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