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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沈华善想的,就是为沈庆德找一个有大名望的师傅。沈余宪所说的卫真,绝对不是他曾考虑的人选。
卫真此前不曾听得他有何过人之处。为什么会选他做德儿的老师?这可不是一般的事qíng。
沈华善想了想,这样问道。沈庆德拜师,实在是无比重要的事qíng,关系着沈家的将来。如无意外,沈家下下下人任的族长,必定是沈庆德了。(汗,想得好长远。)
他知道沈余宪这个孙儿,不是什么糊涂的人,会选择卫真为儿师,必定有很重要的理由。他很想听一听,这理由是什么,能不能让自己信服。
你且说一说吧,好让我们也听一听。如果只是同官职同志向这样的理由,就可以不用làng费时间了。一旁的叶正纯也说话了。
在沈华善离开京兆这一段日子里,他和沈余宪这个晚辈相处的时间最多,对他也日渐赞赏。但这个晚辈,毕竟还是太年轻了,而立之年都没到,说不定考虑并不周全。
然而,他被沈余宪的长远考虑和缜密心思,吓了一大跳。果真是代有才人出啊,如今的小屁孩,也能考虑到几十年后的事qíng了吗?
说起名儒大鸿,大永之内,应该没有人比得上外祖父了吧?我是亲受外祖父教导过的,自然知道名望的影响。可是,能有大名望的人,都是几十年的沉淀累积,大多都年事已高,当中还有不少人是迂腐死板。德儿才九岁,年迈的老师,迂腐的老师,都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沈余宪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的理由说来,看样子,他对此的考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卫真是国子祭酒的嫡长孙,幼承庭训家族渊源就不用多说了,祖父和叶老都清楚的。德儿拜卫真为师,将来自然就同国子监有了渊源,此乃其一。
沈余宪不等沈华善和叶正纯说话,又徐徐道来。与国子监有渊源,这是什么意思?国子监乃天下道学最盛处,又是天下文官所出处,这是集合起来的名望,比任何一个大儒都要厉害。
卫真,不仅有才学,而且jīng通治国之道。他所倡的治国之道,必定是能够带给百姓太平安乐的治国之道此乃其二!卫真,必定是一代帝师!
沈余宪的声音突然低沉了,脸上却带着舒畅笑意。
当初在东宫听到的那一番典谟奥义,在他的心中不断地冲击,引起的惊涛骇làng难以言说,到如今,终于归复平静了。
慎厥身,修思永,惇九族,明励翼,迩可远
知人安民
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不独君其嗣
这一番治国典谟,他无比认同,并且作出了认同的选择:让儿子沈庆德拜卫真为师,让沈庆德跟随卫真学习这些治国典谟!
沈华善和叶正纯听到这一番说话,却是惊呆了,久久不能言。
慎身修永,知人安民,是何等圣明治国之道;大道之行,天下为公,不独君其嗣,这又是何等大逆的想法!
怪不得,卫真作为殿中丞,有那样的才能,却不为皇上所知。恐怕这治国之道,尚未被皇上采纳,他就会因为这大逆之想,而被皇上问罪了吧。
稻糙盖珍珠,竟然无人知道。这卫真,当真如此?
他们看向沈余宪的目光,无比复杂。原来,这个孙儿(后辈)早就想到这些问题了,甚至考虑的长远和大胆,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一代帝师叶正纯看了看沈华善,又看了看沈余宪,然后艰涩地说出这一句话。
没有说完的意思,在场两个人都懂,却谁也不敢或是不愿说出来。
既然如此,你且带德儿去见一见卫真吧。且看这两人有没有师徒缘分。良久,沈华善才这样说道。
言下之意,即是应承了让沈庆德拜卫真为师了。
沈余宪的笑意更深了,朝着沈华善深深鞠了一躬:多谢祖父成全!
沈余宪离去之后,沈华善和叶正纯对视了一眼,都发现了彼此复杂的目光。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拜访一下卫复礼了,他知不知道自己孙子有此才能?随即,沈华善这样说道。
是啊,卫真还这样年轻,卫复礼知不知道呢?叶正纯沉吟片刻,也这样说道。
卫复礼知不知道孙子的才能呢?当然是知道的!当卫真前来和他说,打算收沈庆德为弟子时,卫复礼才错愕不已。
沈庆德?沈华善的曾孙?卫复礼拈着白胡子,不确定地问道。
是的,那孩子,孙儿已经见过了,心里喜欢得紧,打算就收他为弟子了。卫真说道,眉开眼笑,看得出心里很满意。
沈余宪打算让儿子拜自己为师,这一点,卫真早就知道了。只不过,原先他一直以为沈余宪在开玩笑,毕竟,以沈家如今的权势,沈庆德这个嫡枝嫡长,当然会选择当时鸿儒作为老师的。
没想到,沈余宪真的是带着儿子来找他了,他才知道,沈余宪说的是认真的,这真的让他感到吃惊。
更让他赶到吃惊的是,自己竟然对那个小屁儿甚是喜欢。长得粉嫩的小不点站在他面前,努力地作出一副正经的样子,他忽然就觉得很有意思。
人夹人缘,这是无法解释的事qíng。在那一个瞬间,卫真就决定,要收下这一个弟子了。
所以此刻,才会向祖父卫复礼汇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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