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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沈宁有冷汗渗渗,赶紧让秋梧告诉了沈则高:南越的目标,不是广州府,而是韶县!

沈则高听罢之后,才会对许茂丰说之前那一番说话。好险!原本沈家计划,以折冲府的布防为诱饵,合折冲府和韶县的兵力,歼灭了南盘一部再说的。却没有想到,南越一族的谋划,是在韶县,沈家差点中了调虎离山计。

知道了赵嘉和石就的关系,想通了其中的勾连,接下来的事qíng就好办了。所以许茂丰才会去岭南卫找了袁焕,借助了三万士兵,又让韶县的百姓,穿上士兵的衣服,在戌时离开了韶县,往广州府进发

而真正的韶县士兵,仍然留在韶县之中。

当然,为了使这个计划万无一失,为了确保赵嘉不会逃脱,沈则高还带着几百士兵,装备上jīng良的弩弓,等候在南岭必经之地三里亭。

有了这一点先机,这个计划的细节才尽可能完善,赵嘉落败,也就不是太艰难的事qíng了。

这一次jiāo战,韶县有不少士兵都没xing命,朝廷的抚恤必不能少了。叔父也真是的,非得要带着士兵前去三里亭,若是发生了意外,三婶不定有多担心了。这大功,立得也不容易。沈宁想到了韶县突袭的前因后果,语气不扬。

双方jiāo战,必有死伤。没了xing命的,不仅仅是南越一族的人,还有韶县、折冲府和岭南卫的士兵。虽然不幸,然而这是他们的职责和使命。

没有不用流血就能得到的平和。这一点,沈宁深知。时势如此,虽然有感叹,有恻隐,却仍然会大步向前。

时不与我!时不与我啊!在韶县地牢里,赵嘉长叹一声,想到这一次突袭,想到那些丧命的族人,他的心qíng无比复杂。有不甘,也有忏悔,更多的,是落败的无可奈何。

为了重夺先辈的荣光,为了拓展族人的出路,他必须要带着族人出山,不然,在南越深山之中,族人就算再多,南越一族的势力再盛,又有什么意义?

这是赵嘉的选择,也是身为赵氏王室后裔的选择。

只是经过这一次突袭,积聚了几十年的力量,在一晚之间,几乎倾覆殆尽,从此赵氏王室一支,再没有在大永历史上出现过。

他的选择,说不上正确或是错误了,只是顺时势而为,仅此而已。

而不管他的选择是什么,岭南道这里,仍然会按着它应有的轨迹在前行。

第三百六十五章二王回京

岭南道这里,有韶县和南越的对抗和相争,但是京兆朝堂,则是一片平静。

景兴帝登基以来,在沈华善和左良哲等人的辅助下,所行的政令,以平和求稳为上,京兆乃至大永朝政,并没有因为新皇登基而有大的震dàng。

加之,去年chūn以来,尚是太子之身的景兴帝就开始监国。如今他登基,在京兆朝臣看来,宣政殿上高坐的人和去年一样,心态上也平和得多。

景兴帝登基之后,面临的第一件大事,乃是长泰帝的七七祭奠。这次七七祭奠本身极为隆重,表示了皇族宗亲和百姓对先帝的悼念;同时,它也是一个标志,七七祭奠过后,关于先帝的祭奠追思,才会暂时告一段落,先帝永登极乐,民间的一切,也渐渐回复正常。

对于景兴帝来说,七七祭奠之所以重要,除了上述这两点原因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昭通的庸王、岷州的悯王,即将返回京兆,参加长泰帝的七七祭奠。

这还是景兴帝下令召他们回来的,也是他登基之后,颁发的第一道旨意。

景兴帝这道旨意颁发之后,不管庸王、悯王心里愿不愿意,他们都必须返回京兆,出现在这七七祭奠之上。

早前,庸王和悯王已经上表,道是已经启程返京,必能如期返回京兆,以尽他们为人臣、为人子的孝心。

如今,离七七之期越来越进了,景兴帝心里,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朝臣的心里,也有心思隐隐浮动,他们都不知道,二王返京,会发生什么事qíng。

别山山脚之下,悯王上官永平下了马车,看着当年曾经到过的地方,他的心里,是无尽的忧虑。在京兆等待着他的,除了七七祭奠,还有什么?他不知道。

虽然不知道,他却感觉到有一种危机正在bī近。一想到京兆这里,他就感觉有一种恐惧,颤栗和寒意,似乎从脚底生起,蔓延至心间。虽然是三月chūn暖花开之时,但是他却感到有一种彻骨的寒意。

京兆那两年的囚禁生活,已经彻底将他的心志摧毁了,如今的上官永平,再不是当年那个刚愎自用的三皇子,也不是那个雄心壮志的三皇子,只是一个偏居岷州的悯王,如果不是景兴帝下诏,他必定是终生都不想返回京兆。

虽然京兆没有战场的硝烟战火,但是对上官永平来说,京兆争权的斗争,要比战场惨烈得多。作为落败者,他只要一想到那段囚禁的时日,他就心有余悸。

恨不得离京兆越远越好,可是新皇下诏,他必须再次返回这里。

站在始伏大街里的庸王上官承佑,则是看着往日无比熟悉的二皇子府,心里不知作何想,脸色却是沉凝,眼神平静无波,偶尔,才闪过鹰鹫一样的锐利。

如今,这里是庸王府了,时隔三年,他终于又返回了京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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