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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沈家,除了工部尚书沈华善,其余的子弟都不怎么够看的,如今不过是七八年而已,沈华善已经是中书侍郎、太子詹事,沈则敬为四品刺史,沈俞氏如今也是四品诰命了。看这个势头,沈俞氏得三品诰命,也不会是太久的事qíng。
妻凭夫贵,而且沈俞氏还特别能生,五子一女,在沈家的地位真的是无人能撼了。不少夫人感叹之余,也暗自羡慕沈俞氏的好运好福。
却不知,好运好福下面,隐藏的是多少的努力和艰辛。
你只见我着华衣锦裳,何见我衣衫褴褛?你见我住高门广厦,何见我无处可栖?总之,有几多付出,就有几多收获,这是人间至理。
有夫人感叹好运,也有夫人感叹不易,当她们看到那满满的七十二抬嫁妆,却都是一致艳羡:七十二抬,而且每抬看起来都甚是贵重!
沈俞氏只得沈宁一个女儿,在准备嫁妆的时候,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都给她,且不说首饰衣裳等等这些必要的嫁妆,就只说那一式的名贵的花梨木家具,就晃了这些夫人们的眼。
沈宁及笄之后,沈俞氏就开始将珍藏起来的木料拿出来。这些花梨木料,有很多,是溪山俞氏所送,也有很多,是沈俞氏这些年来所得,她用这些木料给沈宁打了圈套的chuáng柜箱箧,一式花梨,那温润光滑的纹理,体现的是父母钟爱女儿之心。
这一次,算是大开眼界了,清平侯府是勋贵之家,沈家准备的这七十二抬嫁妆,也绝对是衬得起清平侯府的勋贵二字,这样的嫁妆,真是抬进去,都感到脚下有风呀。
沈俞氏此刻,可不能体会到这些夫人们的又羡又嫉,她只感觉自己忙得脚都不沾地。一会儿要带夫人们观嫁妆,一会又要安排宴席,还要时不时关注着青竹居的进展,以防出了错漏。
因这样忙碌慎慎,沈俞氏嫁女的不舍,都没有时间来伤感了。偏偏还在这样的忙乱的时候,宫中的贵人主子们,都要来凑热闹。
在沈俞氏带着夫人们在后院赏嫁妆的时候,来自宫中的一道道赏赐,也在这个时候来到了,再一次让沈家这个喜事添了光彩和脸面。
首先到的贺礼,乃是一斛拇指般大小的东珠,来自钟粹宫的容贵妃。容贵妃和沈家的jiāo好,这是京兆官员都知道的,当年沈宁的及笄礼,容贵妃还亲自来观礼呢;然后,是数匹珍贵的云锦,是来自东宫太子妃的贺礼。沈华善是太子詹事,这么多年为东宫尽心尽力,身为主子,当然要有表示了。
还有朝暾宫的慕妃,还有太子良媛,都有厚礼送到。当这些贺礼送到的时候,这些夫人又重温了一次当年沈宁及笄的时候,那个时候,也是重臣贵人们云集。
虽然她们很多人,对沈宁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印象,但是这样的盛况,又让她们再三感叹:沈家嫡长女,命也太好了!
这些夫人们的感叹,青竹居内的沈宁并不得知,她此刻只感到自己心跳得极快。刚才门外有婢女来报,道是新姑爷已经来到沈家门口了,想必很快就前来迎接新娘子了,让青竹居的人都做好准备。
他来了,他就来迎娶自己了!
这个认知,让沈宁的脸越加红润了,她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团火一样,怎么都压不下去,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虽然类似的经历,前一世已经有过了,但是,竟然会这样不同,仿佛是全然陌生一样。
已戴上凤冠盖上红绸的她,只能听着沈陈氏的口令,由着秋歌等人搀扶,一步步走出青竹居。
随即,沈宁站定了,应南图站在她前面,她低垂着头,只看得见脚下,只知道应南图穿戴的,也是喜庆的红色,和自己身上相同的喜红。
伴随这喜悦和娇羞的,是拜别父母的不舍。沈宁缓缓下跪,qiáng忍住眼泪,只重重地三叩首。父母生养之恩,守护之意,沈宁永生难忘。就算即将开始新的历程,她最为牵挂的,也是自己的父母兄弟。
仿佛感受到沈宁的不舍,应南图不由得往沈宁身边靠近了一步,在这样的场合,虽然没能说什么话语,但这些细微的举动,让沈宁熨帖不已。
背着沈宁出门的,是大哥沈余宪;亲自送嫁到清平侯府的,是沈俞氏另外四个儿子,还有沈余松、沈余弼等堂兄弟们,当然,古文澜、楼盛怀等姻亲,也去凑了热闹;女眷这边,全福太太就不用说了,沈胡氏、沈安氏、沈成氏等热,也在送亲之列。
这么庞大的送嫁队伍,还有那七十二抬沉甸甸的嫁妆,绕着京兆内城一圈,最后才去到清平侯府。
清平侯府,自然是张灯结彩。大永五侯之家,就算再怎么被人诟病,底子和气魄都是在的。
来清平侯府宴喝的,大多都是勋贵皇亲,当然,也少不了朝中重臣。是以清平侯府的热闹,也不比沈家逊色。
只是,清平侯府里面再怎么热闹,沈宁此刻也无所感。在和应南图拜过堂之后,她就被送进应南图的院子了,一同伴随的,还有chūn诗、秋歌等人。
从秋歌的描述中得知,应南图居住的院落,位于清平侯府西北,地处幽偏,离侯府前院有不短的距离,是以那宴会的热闹,自然也阻隔了开去。
应南图的居所,名字倒是平平,名为有余居。这还是应南图生母所取的名字,表达的,乃是一个母亲最真挚期望,这也是应南图多年未曾更改院名的原因。
这胡乱想着院名这些事qíng,沈宁忽而就觉得气氛不太对,仿佛太过安静了,安静得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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