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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了沈则敬的种种解释,对于沈俞氏来说,无论沈宁在纵横术上有多么独到的领悟,对于西宁道商路的帮助会怎么大,沈俞氏都觉得,沈宁只是她的闺女,还是一个年纪很大,但仍未出嫁的老闺女!
这样的忧虑,无日无之,直到此刻见到了沈宁,见到她平平安安回到京兆,想到她即将出嫁,沈俞氏的心,这才满是欢喜。
女儿见过母亲,让母亲心忧了,实是女儿不孝。和鸣轩内,沈宁缓缓跪下,给沈俞氏行礼请安,然后,才细细打量沈俞氏。
一年的时间,在沈俞氏脸上,还是留下了不少霜迹。虽然沈俞氏看着端庄一如往常,脂粉也让仆妇们装扮得恰好到处,但是眼角的皱纹,还有眉梢的疲惫,是怎么都掩饰不去的。
想来也是,沈俞氏将偌大的沈家内宅打理得妥妥帖帖,怎么不劳心劳力?后宅,就是妇人们的官场,是她们殚jīng竭虑、杀伐勇闯的地方。
在沈则敬离开京兆之后,沈俞氏的责任就重了起来,因为她不仅要维护后宅的平安和乐,还要敦促子孙们,让他们不至行差踏错,根本就没有空闲的时候。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沈俞氏的眼睛有点湿润。虽然她身边有儿孙绕膝,但这是她唯一的女儿,贴心牵挂的程度,非是儿孙所能比的。
而在沈家前院里,沈则远在休整过后,也去了书房,向父亲沈华善细说这一年在西宁道的经历。虽然西宁道发生的大多数事qíng,沈华善从送上来的书信中,也有所闻,但是许多细节,他还是不知道的。
这一年来,可以说道的事qíng还真是不少,不管是西宁道,还是京兆这里,都发生了不少事qíng。沈华善和沈则远父子两人,相互jiāo换着这两地的qíng况,这样一轮说了下来,也用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
再次回到青竹居,回到自己熟悉的居所,沈宁的心qíng无比愉悦,就连秋歌和秋书两个,也无比欢腾,仿佛回到青竹居这里,大家都活过来了。
在沈宁离开这一年里,作为管事娘子的chūn诗,将青竹居打理得滴水不漏,无论是大小丫鬟们,都对chūn诗无比信服。
早在沈宁离开京兆之前,柳妈自请去庄子静养了,沈宁也是准了。感念柳妈这些年来的守护,沈宁还专门拔了两个小丫鬟,去庄子上伺候柳妈的饮食起居,柳妈,是在庄子荣养了。
果然,还是熟悉的地方让人最轻松和舒服。沈宁和留守的丫鬟们,叙了一番别后qíng绪之后,就沉沉睡了一觉。或者这一路急赶,也的确耗费了jīng力。这一觉,是她这段时日最为酣畅的。
当她醒来之后,听到秋歌低沉的嗓音,犹不能清醒过来,感到一阵深深的茫然。她怎么也想不到,甫回京兆的第二日,就接到了这样的消息。
他死了?他怎么就死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他竟然死了
秋歌低低汇报的消息,是关于五皇子上官长治的。那两名前去关内遵州监视上官长治的蚍蜉,已经在今晨回到了京兆,他们的汇报是:哀王在遵州,重病过世!
这个消息,他们早就送去了西宁道,却没有想到沈宁赶回京兆了,是以这个时候,秋歌才得知这个消息。
长泰四十年,上官长治被封哀王,以关内遵州为封地。仔细算来,如今离他被封王的时间,才两年。虽然在他离开京兆的时候,沈宁从他枯败的脸色中就可以看出来,他没有多少年可以活了,但是,没有想到,仅仅是两年,他就熬不过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沈宁非悲非喜,只觉得有深深的茫然。
这个人,这个前世令她刻骨仇恨,今生令她忌惮不已的人,就这样身死了!身死,是最终的殒灭,再无复起的可能。直到这个时候,沈宁才完完全全确定:他真的是输了!
身都死了,从此世上再没有上官长治这个人,有的,或许只是的几根枯骨和一块墓碑了。
这些,在沈宁看来,一点意义都没有。
经历了前世今生,沈宁早就知道:彻底的输,是没有了xing命!留住xing命,是做所有事qíng的前提,只有在这个前提下,所有的事qíng才有机会发生,不管是复仇还是活得荣显,只有身存,才有可能。
这一点,是沈宁心中所知道的,也是西宁道的寇色所坚持的。在遭受了那样的凌rǔ之后,在双手被废之后,寇色仍然顽qiáng地活了下来,甚至,觉得那些加在她身上的凌rǔ,随意轻轻一抹,就能抖落了。
天可补,海可填,南山可移。她重生这样匪夷所思的事qíng,都已经出现了,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只有身在命活,什么都有可能。
此刻,沈宁知道,上官长治什么都不可能了。尽管他有那样的野心,也曾有那样的谋划,当他身死的那一刻,野心和谋划,没有了躯体作为支撑,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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